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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毘沙門安置在神社內的房間,望著那張彷彿是精心雕刻出來的臉龐發呆。

    ——從今以後......毘沙門會怎麼做呢?

    除了那脫俗的長相,沒有武裝的毘沙門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女子,她也會哭,也會有脆弱的時候。雖然她現在處於昏睡中,但臉上還是隱約看的出難過的神情。

    ——我該怎麼做才能好好守護住她呢......?我還能為她做什麼......?

    又呆坐了一陣子,他決定出去弄點食物和衣服回來。

    「我出去一下,會儘快回來的。」不曉得毘沙門聽不聽的到,他還是先說了這麼一句才出去。

 

    他們現在暫時棲身的神社位置偏僻,兆麻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市集。像他這種彼岸之人在現世很難被還活著的人注意到,導致他花了比較多的時間才買完需要的東西。路上,他看到了逗留於現世大大小小的妖怪還有範圍不等的時化,不禁感到擔心。平常毘沙門的工作便是替現世除去這些危害世人的妖,如今她沒有了武器類型的神器,本身也是虛弱不堪,作為除妖主力的她無法進行她的工作,人世的安寧堪憂。

    他回到神社,卻發現神社的上空也懸浮著代表時化的黑氣。

    ——毘沙門大人!!

    他衝進神社裡,果然看到了為數不少的妖怪,他使用境界線火速清除掉所有視線以內的妖怪,趕到毘沙門所在的房間,卻發現拉門怎麼都拉不開。

    「可惡......!毘沙門大人!您還在裡面嗎?」

    「兆麻......咳咳咳!」房裡傳來了毘沙門沙啞的聲音。他當下心一急,直接將那門用境界破壞掉。門一毀,裡面的妖怪立刻湧了出來,稠稠密密地包圍了他。

    「......!」

    「太、幸運了、今天。」「還有一個神器、今天、可以吃飽飽。」「好香啊、吃掉、吃掉、好香呦。」

    「一線!!」

    「咳咳咳......兆麻、你要小心......很多妖怪......」被妖怪淹沒的毘沙門嘶啞地說。他叫道:「您還好嗎?再撐一下......」

    小小斗室塞滿了妖怪,他硬是擠了進去,將毘沙門拉了出來。

    「哈啊......你怎麼跑進來!恙會......」毘沙門被拉出來後焦急地說,他不等她說完便將她拉到身後:「管不了那麼多!您差點被吃掉啊!」然後,他就把所有的妖怪一口氣殲滅掉,等到妖怪們淒厲的尖叫哀嚎逐漸轉小而後消失,他自己也幾乎癱軟。除了上次神器們妖化,他從來沒有獨自這麼近距離和妖怪拚搏過,好在沒有閃失,只有他一人有反擊的能力,若是他沒救出毘沙門,那兩人都會一起葬身妖怪之腹。毘沙門擔心地問:「你有哪裡受傷嗎?」

    「還、還好......」他的情緒還沒平復,一顆心依然在狂跳。「恙只有一點點......倒是您,得趕快處理掉才行,太多了。」

    毘沙門聞言,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然後蹙起眉:「剛才的妖實在太多了......趁著我虛弱之時湧進來......」

    「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他懊悔地低著頭說。她答:「不怪你,我還得感謝你即時回來呢......咳咳......!」說到一半,她突然捂住嘴,臉色又白了一分。

    「......又更嚴重了......」他表情凝重地看著她。他看到了指間溢出了赤色。

     她搖搖頭:「沒、沒有......我本來之前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是......咳咳......不是因為剛才......」

    「我下次絕對不會再放您一個人的!」

    「呵…...」她笑笑。「謝謝你,兆麻。」

    「這是應該的......對不起,我只是一只無用的釘子,也沒辦法變成武器保護您,也只能照顧服侍您了。」他歉疚地說。

    「但你剛才保護了我呀。」她抬起他的頭,直直望進他眼底:「身為武神,如果沒有神器就和手無寸鐵沒兩樣,充其量只是擁有較好身手的人而已......如果我連你都沒了,我剛才一定會被吃掉的。那是多虧了兆麻你啊!」

    「......」

    「所以,」她低聲說:「你無須再感到抱歉了......」

    「......謝謝您不責怪。」 然後他語調一轉,說:「還是快去洗掉恙吧,您剛才幾乎整個人都被妖碰到了吧,還是趕快處理比較妥當。」

*

    又來到了後院的清泉,毘沙門直接踏進了石砌的池子。「好冷......」她回頭說:「兆麻,你不也來洗掉恙嗎?」

    「我、我沒有很嚴重,我等主人洗完在弄就好......」兆麻躲在某個角落說。

    「——你在害羞嗎?剛剛我看你也不會啊。」

    「可、可是、那是很緊急的情況才、才會忽略......」

    「我都不怕你看了你還怕什麼?」她打趣道:「我知道兆麻是個很正直的人,不會多想的。」

    「我.......」

    ——沒錯,在這段時間裡她都沒衣服穿,只是披著他的外衣而已。但誰會在緊急之下還注意到這個?現在,雖然她不介意,但他會不好意思啊!

    「好吧,不逗你了。等等一定要立刻來處理,知道嗎?」

    「是......」

    水聲叮泠,不時夾雜著她的咳嗽聲。天色已晚,斜斜的陽光穿過古寺的窗櫺,溫度漸涼的光線被窗格分隔成整齊的塊狀落在佈著薄灰的地面上。他升火,準備晚餐。忙了一下才想到他忘了某件事,他向外面問道:「毘沙門大人,您好了嗎?」

    「差不多了,抱歉讓你等。」

    「不會啦,您慢慢來沒關係。」他答道,拿起一個包袱忐忑地來到了後院。

    ——沒事的,主人都不介意了我還介意什麼?沒事的不需要緊張,主人那麼溫柔我是在不安什麼,沒什麼好害羞的......

    他一直催眠著自己,終於來到了泉水邊。毘沙門恰好背對著他,一頭金髮反射著餘暉,披在她姣好的身段上,遮去了大部分的肌膚。他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個正面大轉身就好了。他打開包袱,拿出折得整整齊齊的毛巾說:「我拿毛巾來了,擦乾比較不會感冒。」

   「咦,好周到。」她轉了過來,他連忙低下頭,將毛巾遞給她:「應該的。」

    「謝謝。」她很自然地接過,毫不避諱地擦起身體。大概是平常洗澡也都有人服侍,她好像真的不在意全身赤裸時有旁人在場,儘管那個旁人是男性。

    「那個......我還買了衣服......」他在她應該擦完時用雙手捧起了一套和服,依舊不敢抬眼。「不是神衣了,只是一般的衣服......但、但是,希望您會喜歡!我也不知道我選的好不好......」他實際上也不是非常了解她的喜好,只是憑著自己覺得好看、質感也不差就買了手上這一套。她看了看笑了:「呵…...」她接過衣服:「當然好啊,頭一次有人為我選衣服呢......之前的都是神器們變的神衣,哪還有選不選的問題。」講到後來她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他不忍看到她這樣,連忙說:「我幫忙您穿上吧。」

    一套的和服沒有第二個人幫忙很難穿得整齊好看,他將她幾乎長及地的秀髮放到她身前,然後拉好袖子讓她將手臂伸進去,自己再繞到前面替她將衣服整好,接著面對她半跪將腰帶繞到她身後,可是卻頓在那裡。「那個......女生腰帶的綁法......我不會......」他有點尷尬地說,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身體的輕顫。他現在這樣,看起來就像抱著毘沙門。

    「你如果會綁才奇怪呢!我自己綁就好。」她伸手到背後接過腰帶,俐落地打好結,然後轉過身:「怎樣,有歪掉嗎?」

    「唔......」他看看,伸手將兩邊大小略為不一的蝴蝶結調好,然後拉得結實些才說:「好了。」

    「——兆麻是個很細心的人呢。」她側過頭,對他微微一笑,他有點害羞地低下頭。

    「還、還好啦......」

    被稱讚讓他很開心,但卻有別種情緒自心底某個角落油然而生。

    那種情緒叫作罪惡感。

    他曉得自己對她——主人毘沙門天——保持的感情不只是單純的敬愛。那個「敬」的成分依舊,只是「愛」的部分好像有變多的傾向......這讓他十分惶恐,因為,毘沙門是他的主人、他的女神,他只是她的神器,一只無用的釘子......

    ——不只沒有什麼實質作用,還是一個叛徒,一個讓整族神器滅門的叛徒......讓她心碎的失敗神器......

    「兆麻?為什麼又低下頭了呢?」她問。

    「啊,我只是......」

    「是習慣嗎?這樣不好啊,你要對自己更有自信才行!」她拍拍他的肩說。「兆麻是很棒的,要有自信啦!」

    「......」他刮刮臉頰,難為情地笑笑,但內心的罪惡感依然揮之不去。

 

To be continued...

 

第一眼看到毘沙門的反應就是哇嗚這個武神身材也太好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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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鬱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