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說過的。」威廉閉上了眼,微微喘著氣說:「儘管來抓我……如果你辦得到的話。」
「這次也是玩笑話嗎?」夏洛克說,「這可不能說著玩呢……現在這種情況,我要讓你走不出這個房間,是易如反掌的事。」
威廉不再說話。他知道偵探說的沒錯,畢竟他是個omega,有著可恨的、只能屈服於alpha的身體。如果這個alpha男人要對他用強,他還是有信心能抽身,只不過那大概不會太輕鬆。
「——可是我不會那麼做。」夏洛克說。
夏洛克垂著頭,那能言善道的唇就離他那麼近——威廉不解,偵探應當是理性犀利的,這些過份親密的浪漫是打哪來的?這是來自偵探身上部分的法國血統,還是為了引誘自己的花言巧語而已?
威廉很想讓自己的臉與夏洛克離得遠一點。他們實在靠得太近了,彼此的氣息都交融在一起,他的呼吸之間充斥著偵探的氣味,刺激著他的身體去追逐原始的快樂,這使他覺得很難堪。
威廉不曉得,自己已經是個很能忍的omega了,以致於到現在他都還在與自己的本能抗爭。他感到矛盾極了——有種莫名的恐慌悄悄冒芽,催促他盡快完事走人,哪怕可能因此失去更多打探偵探底細的機會;但他另一方面卻又抗拒居人之下,尤其是在偵探對他說了他很善良這種鬼話之後。他完全不需要被可憐。
當威廉以為偵探又試圖要吻他的時候,他反射性的略微偏頭要躲開,但偵探只是在他脖子旁嗅了嗅。這倒是提醒了威廉,就算他躲開又怎樣?此時此刻,他們甚至還相連在一起……
威廉還想到偵探說想要他,這也很使他惱火。偵探已經得到他的身體了,偵探還想要什麼?
威廉不禁懷疑,他是否做了錯誤的決定——也許他根本不應該過來的,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能夠用陰陽怪氣來形容。早先冷靜的算計不曉得被遺落在哪裡了,此刻的他完全與冷靜沾不上邊。
威廉沒有多餘的機會能夠仔細衡量這一趟的付出與收獲。鼻間越發濃烈的alpha氣味使他總是靈活的大腦變得遲鈍,骨血裡的本能執拗地命令他們把沒做完的事繼續。他確實也很想要偵探,只是他非常不想承認而已。
不知是何時開始,他們沒有再交談。他們交纏在一起,全身都貼在一塊,連高熱的體溫都一樣。威廉覺得像是要融化似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的了。正深埋在他體內的男人這次溫和許多,節奏不快也不慢,深入的程度也都控制在他能感到舒適的範圍內,彷彿在無言地兌現稍早對他做出的承諾。
威廉閉上了雙眼,因為偵探一有空檔,就會目不轉睛地看他,那執著的神色使他產生了一絲退縮。偵探看起來太認真了——偵探明明就是抱有其他目的才對他示好的,不是嗎?如果他動搖了,他們的「計劃」是否會受到影響……?
他說認真的,要好好對待我……嗎?威廉朦朧地想。
溫柔的纏綿很是悅人,威廉逐漸放棄了思考,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拉進了快意的漩渦裡。甜美的感覺像鴆毒,將他麻痺了——他放任偵探肆意地舔吻他的耳殼、頸側、鎖骨,甚至是敏感的乳尖,他都不再反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感官所吸引,每當穴內嫩肉被細緻地磨過時,都能帶來無比的酥麻;有時候進得深了,好像連隱密的皺襞都被抻開,酸脹之餘卻又生出了異樣的滿足。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朵雲,原本飄得極高,卻因吸取了越來越多的水氣而逐漸變低。欲滴的雲終將落雨,他能感覺到他們交合的地方不停淌出黏滑的液體,在他們肉貼肉地碰撞時產生淫靡的水聲。如此細微,卻又如此清晰……細密的摩擦,淋漓的撞擊——他聯想到了滂沱的大雨。
待到雨勢漸歇,他也將渾身濕透,如同從水裡被打撈上岸;而深淺不一的紅印,就是網子縛在他身上時留下的痕跡。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他看中的男人,最後能抓住自己的吧?
當威廉隱約感受到體內緊含著的性器變得更加腫脹時,他猜測偵探應該是要到達臨界點了,但偵探反而沒有如他所預期的那樣加快速度,反而停了下來。
「廉。」偵探沉聲喚他。
威廉睜開眼,渾渾噩噩地看向夏洛克。其實他也快要到了,緩慢累積的快感逼出他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使他必須用力眨眨眼睛才能讓自己看得清楚一些。偵探的表情有些複雜,不過他接下來的話立刻讓威廉明白了原因。
夏洛克遲疑地說:「你的生殖腔,好像……打開了。」
威廉瞪大了眼,然後瘋狂地掙扎起來,原本柔順纏在夏洛克身上的手腳開始使勁地推拒。夏洛克的確被威廉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被肏軟的omega其實使不上多少力氣,他很快就按住了身下突然拒絕配合的omega。
「噓、噓……廉,沒事的。」夏洛克低聲安撫他:「我知道,我們說好的,只有臨時標記,我不會……」
威廉喘著氣瞪他:「你出去。」
「廉……可是你也快到了,對吧?」夏洛克說:「你怎麼忍得住……」
「出去。」威廉用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說:「不要讓我後悔進了你的房間。」
夏洛克先是愣了愣,然後忍俊不禁:「我就知道,廉果然是來找我的。」
「……我是路過的。」威廉言不由衷地說。夏洛克摸摸他的頭髮,柔聲說:「好,那就是順路的,不是專程的。」
「福爾摩斯先生,」威廉把手拿開,冷冷地看著他說:「您肯定是個很有自信的人呢。」
他在指責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夏洛克想。
「是啊,我很佩服我自己的定力,尤其現在。」夏洛克說:「我也很佩服你,我對你刮目相看。」
「您根本不瞭解我的立場。」威廉的語氣充滿了壓抑,「因為我是……」
「因為你是擁有受孕能力的omega,是不是?」夏洛克說:「但你不一定是對的。」
在威廉不信任的眼神之中,夏洛克解釋道:「我覺得吸血鬼可能無法生育……你知道,貴族們的低出生率讓政府很頭痛。表面上是性別歧視的問題,但我猜,這大概跟吸血鬼有關……我推測很多貴族其實都不是人類。」
夏洛克把頭埋在呆住的吸血鬼的肩窩,低聲說:「這是從最近的一些案子得到的推測,你感興趣的話我們待會兒再聊……還有你身體上的不合理,我也覺得很納悶,你似乎是上次遇見我的時候才分化成omega的,對嗎?」
威廉不語,夏洛克又自顧自地說:「不過不管怎樣,我都會尊重你。」
威廉感到意外,偵探真的離開了他的身體。這對情動不已的兩人來說都是折磨,意志的考驗,不過威廉願意接受挑戰。
「以進入發情的omega來說,你還能這麼冷靜地拒絕我,很厲害。」夏洛克用唇碰了碰威廉的耳垂,悄聲說:「你對自己可真冷酷啊,廉。」
熱燙的性器還夾在他臀瓣間廝磨,那裡被黏液糊得亂七八糟。威廉吐出一團濕熱的潮氣,設法在夏洛克身下翻過去背對他,將臉埋在枕頭裡,也擋住自己勃發脹痛的性器;不過這也讓他暴露出了脖子後面那個將被當作目標的腺體。
夏洛克撥開了他的頭髮,親吻那個埋著腺體的地方,使威廉極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威廉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他也能算是為此而來,不是嗎?但恐慌的幼苗長成了一株帶刺的灌木,在他心底生了根。
這個偵探把自己看得過於透徹了——威廉從來沒有覺得如此赤裸過。偵探讓他覺得自己活像是一只蚌,原先埋在沙裡被挖出來不說,還被撬開了堅硬的殼,柔軟的蚌肉被暴露被觸碰也無處可逃,只有縮瑟著顫抖的份。
——厭惡半個吸血鬼的自己會發情的性別可疑的社會案件女王的煩惱害怕自己會懷孕被試探不想認輸想瞭解偵探到底知道多少莫里亞蒂計劃不會停下……
「廉,想什麼呢?」偵探貼在他脖子的後面呢喃。
「……」
各種思緒攪在一起,這對威廉來說很反常,他痛恨極了這種無法冷靜的感覺,而且居然還被發現了。
「廉不單是為了處理生理問題而來的啊……」偵探嘆息般地說,「明明就很排斥這種事,但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偵探說:「不管你真實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會傷害你……你似乎在煩惱著什麼——至少現在,把你交給我如何?暫時放鬆一下喘口氣,也無傷大雅吧?」
「……請您直接咬我吧。」威廉的聲音被悶住了,聽起來有點模糊。「您放心,我從來都不害怕被傷害,沒有誰能傷害我。」
於是夏洛克又再次臨時標記了這個吸血鬼。由於已經有了經驗,他做得比上次更快,造成的疼痛也比上次更少。
夏洛克把還軟著身子的威廉翻了過來,摸摸那個因尚未滿足而仍舊濕滑淌水的小口,伸指探了進去,並且摸索到了藏在裡面更隱密的入口。威廉對此沒有反抗,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似乎有點難受的樣子,他還是乖順地把腿張開。
「會痛嗎?」夏洛克問。
威廉閉著眼搖了一下頭,突然說:「剛剛您提到可以聊的案子……我能問問是哪些嗎?」
「當然。」夏洛克不加思索地說:「我很想和你聊那些事情呢……不過,你是說『現在』?」
大概是發情熱退了,威廉恢復了精明的表情,正用那雙水潤的殷紅眼睛直直地望著他。
「我大概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和您好好聊天呢。」
「我們可以再約。」
「但是把握眼前的時間不好嗎?」
「——這就有點不解風情了吧,教授?」
夏洛克輕輕地勾了勾那個開了縫的入口。威廉抿緊唇,不過沒有阻止他,於是他大膽地把手指插了進去,威廉的呼吸便急促了起來,像是在發抖。
「你不會怕?」
「……我不接受威脅。」
「我並不是在威脅你。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夏洛克嘆氣。「我現在覺得,能傷害你的,大概就只有你自己。」
「偵探先生還好意思說我不解風情,」威廉淡淡地說:「講這種無趣的事情。」
「——所以你也認為,那些在大眾眼中看來很血腥的案件,才是『有趣的事情』嗎?」
夏洛克在那個比其他地方更為柔嫩的地方曲起手指,狹窄的肉腔被稍稍擴張。那大概使威廉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原先還能與他交談的教授猛地仰起頭,天鵝般優美的頸子繃出了一個脆弱的弧,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哽咽。
小小凸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威廉硬是忍耐著沒有再發出其他聲音,但粗重的呼吸聲暴露出了他此時遭受到的刺激有多強烈。夏洛克立刻就不敢動了,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弄痛你了?」
威廉仍舊搖頭。夏洛克突然對於觸碰如此私密的器官感到遲來的罪惡,此時他反倒有些希望威廉能夠反抗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順從地讓他觸摸自己的內臟,任他像是在研究什麼新奇事物似地探索。
他不理解威廉為何不能更愛惜自己一點,他覺得威廉對待自己未免過於冷漠了。他問威廉怕不怕,真的不是威脅的意思。他只是感到疑問,威廉怎麼敢讓自己這麼脆弱又私密的地方被觸踫……他不覺得威廉有多信任他,威廉很明顯還沒對他放下戒心(儘管他很努力地釋出善意)——威廉矛盾的行為表現簡直就像是希望自己能夠被弄壞似的。
剛緩過勁來的威廉半闔著眼,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威廉是多麼標緻的人——聰明貌美,出身高貴,心思卻像夜裡的霧那樣令人捉摸不定。
夏洛克總覺得,威廉並非本人所講的那樣只是個單純的大學教授而已,威廉只是展現想讓他看的「表象」,至於真實的「裡象」則是個謎。夏洛克在心中琢磨著,他要怎麼做,才能揭開威廉隱藏的秘密,還有威廉身上那不知所起的憂傷。
TBC
唉,跳橋前的小教授,心理負擔應該滿大的
貴族還有要辦很多社會案件的蘇格蘭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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