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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時間線是在花城化蝶歸來後的那個上元節

*OOC注意,純粹就是對於原文只有隱形車感到意猶未盡於是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各種私心,文筆不佳請海涵

-通篇都被丟到一邊自個兒玩耍的若邪和厄命防雷線-


  當自己再度被那熟悉的氣息所包圍時,謝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花城再次不負所望,回到他的身邊了。

  兩人靜靜相擁了半晌,最後還是花城先開了口:「殿下,我回來了。」

  「三郎……」

  花城道:「我在。」

  謝憐撫上花城噙著笑的嘴角,道:「我莫不是在做夢吧?」

  「殿下,我說過的,信我。」

  夜色中,長明燈柔和的微光給花城白皙的臉龐染上了暖黃的色調,使那笑意顯得越發溫柔繾綣了。

  謝憐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三郎的。」謝憐牽起花城的手,「累不累?先進屋裡吧。」

  謝憐自己蓋的小屋的確很小,花城道:「哥哥這一年便是在這等我的?」

  「是啊。」謝憐嘆道:「很破爛吧?這還是我重建過的呢……這段時間裡想著要把太蒼山整理一番,讓你回來的時候能更快找到我。」謝憐有點傷腦筋地笑笑,道:「果然修房子什麼的還是三郎你厲害呀。」

  「哥哥有心了。」花城眉眼彎彎,摟著謝憐道:「別說這屋子破爛,這可是哥哥蓋的。」

  花城輕輕順了順謝憐的髮,道:「哥哥這一年都是一個人在這兒,很孤單吧……」說到後面,嗓音低了下去。謝憐知道他是替自己感到不捨,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等太久的,看看,這不就回來了嗎?我相信三郎不會離開我的。」

  花城將臉埋在謝憐頸側,道:「我很想哥哥,一直想著要盡早回來,沒想到還是花了一年之久。」

  謝憐道:「你都等了我八百年,我等你一年又算得了什麼?便是要再等你八百年,我也能等。」

  花城聞言笑了笑,吐息拂在頸側帶起些許癢意:「哥哥等得了我,但我可捨不得讓哥哥等啊。」

  謝憐輕輕拉開花城,認真地看著那只烏黑晶亮的眼,道:「三郎,以後我們不許再輕易分開了。因為……因為我很想你。我在山上種了花,想著要是剛好你回來了,我們可以一起賞……唔……」

  沒說完的話,全都糊在了兩人的唇舌之間。強烈的思念化成了按捺不住的吻,後腦被有力的掌扣住,唇辦被含住吸吮,謝憐任花城幾乎可說是急躁的舌闖入自己口中,與自己的交纏摩挲,不時掃過敏感的上顎,引起陣陣麻癢。待一吻結束,謝憐的雙唇已是泛著水光的鮮紅色了。花城意猶味盡地輕輕啄了啄謝憐嘴角:「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

  謝憐道:「嗯,我知道。」由於氣息還尚且不穩,那語調聽上去有些沙啞。

  花城頓了一下,道:「哥哥,成親吧。」

  謝憐瞪大了眼,像是不確定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於是花城再一次、一字一句緩緩地說:「我們成親,再也不分開了,可好?」

  吻到至深處,謝憐早已紅透了整張臉,此刻那秀美的臉蛋仿佛紅得要滴出血來了。謝憐呆呆地道:「三郎……這次莫不是……逗我的吧?」

  花城見到謝憐的反應,心中了然,知道謝憐是想起當時在黃金步輦上的玩笑話,略帶歉意道:「哥哥,此番我是認真的,其實……」

  花城甚少表露出猶豫的神情,在謝憐面前,花城應對各種場面都是游刃有餘的。謝憐將頭靠在花城胸前,溫聲道:「三郎旦說無妨,我信你。」

  儘管本相的花城並不需要呼吸,謝憐還是感覺到花城是一個深呼吸後才開口的。花城道:「我……想與哥哥成親的念頭,很早就有了,並非一朝一夕間成形。那時在步輦上,藉著玩笑話半真半假地說出來,是我唐突了哥哥。如果惹哥哥不高興,我向哥哥賠罪。」

  突然,覺得一顆心被什麼填滿了。

  在這八百年期間,不管是再怎樣落魄的情況下,這世上還是有一人,深深愛著不堪入目的自己。儘管自己並不曉得,那人還是不屈不撓的貫徹著對自己的信仰。

  謝憐道:「三郎,你看著我。」

  儘管此時花城是鬼王的本相,但花城的表情卻像是做錯事等著受罰的少年,那只烏黑的眼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憐,謝憐輕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生氣?」

  花城道:「哥哥當真不生我的氣?」

  謝憐柔聲道:「當真不生氣。我很高興。」

  花城聞言,緊繃的表情卻無緩和,道:「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你,是因為覺得……這簡直是褻神。」

  謝憐不禁想起萬神窟最後一幅他沒能看到的壁畫。風信和慕情當時的反應極大,莫非上面畫的是……

  謝憐道:「這是你的願望,何來褻神之說?」謝憐撫上花城微微擰起的眉頭,道:「你的願望,便是我的願望。三郎,我們成親吧。」

  這下輪到花城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回過神,也只嘆息道:「殿下啊……」

  「三郎,我心悅你。」謝憐輕笑道:「心悅一人想與他成親,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為何這般藏著掖著?」

  花城定定地看著謝憐,一會兒緊繃的神情終於被笑意所取代。「哥哥說的是,是三郎怯懦了。我要娶哥哥作我的髮妻。」

  花城再度吻上了謝憐的唇,靈活的舌霸道地在謝憐口中攻城略地,謝憐招架不住地軟在花城身上,衣料擠壓出層疊的折痕。花城仿佛是要將他揉碎在自己懷裡似的,一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另一手不安份地四處游移,明明花城的手是冷涼的,但所到之處卻恍若有熱流經過,道袍下的肌膚被像是被無形的火苗給點燃,一股已幾百年不曾有過的感覺悄悄被撩撥而出。當兩人下身那處不禁意地擦過時,謝憐不自覺地漏出了一聲嚶嚀,花城的動作一頓。

  「哥哥,」花城貼在謝憐耳邊喚道,聲音聽上去比平時還要低沉,「你這樣……我會把持不住的。」

  謝憐半闔著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扇狀的陰影。謝憐聞言眨眨眼,水氣氤氳的眼神看著花城,道:「三郎想要什麼,便放手去做。」

  花城道:「殿下,你可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那語氣帶著隱忍,甚至可說的上是危險。

  謝憐道:「三郎……這幾年來,你受的苦夠多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想要對你好,何況,我也……」謝憐伸手摩挲著花城的臉龐,突然收起害羞的神情,故作正經道:「你可是我最忠實的信徒,我聽了你的願望,想辦法實現是天經地義的事。」

  花城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殿下會為此掉修為,還願意嗎?」

  謝憐失笑:「那算得了什麼?你才是最重要的。何況你還替我除了咒枷,給了我那麼多法力,我都還沒還呢。」謝憐的聲音越來越小,那裝出來的正經模樣逐漸瓦解。

  花城抿抿唇,道:「殿下,這可是你說的。」然後不知從哪兒摸出了骰子,往空中一拋,道:「我們換個地方。」

  花城牽著謝憐推開了門,便抄起謝憐的膝彎,將人打橫抱在身前。突然的騰空使謝憐發出一聲驚呼,一手趕緊摟上花城的脖子,花城低笑一聲,道:「殿下別怕,不會摔著你的。」

  謝憐道:「我才不怕,我就想抱著三郎。」

  花城笑了,那笑看得謝憐心跳漏了一拍,心道:三郎生得當真好看,這八百年來見過的都沒有三郎好看。

  花城道:「哥哥想什麼那麼出神?」

  竟是看著花城看呆了。

  謝憐坦言:「我在想三郎真好看,好看得我也把持不住。」

  花城笑道:「哥哥才是最好看的那個。」

  花城大步流星,穿過層層紅紗幔,將人安放在寬闊的墨玉榻上。謝憐自脫口而出那句「想要什麼,便放手去做」後,就一直心神不定,這才回過神發現花城是將兩人帶到了極樂坊。

  花城問道:「哥哥可要先沐浴?」

  謝憐莫名地感到一絲緊張,猶豫了一會兒,才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不禁又感覺到臉上陣陣發燙。

  花城命人備妥了浴桶等,道:「哥哥,緊張什麼呢?」

  謝憐道:「沒有啊,呵呵。」

  花城解開了謝憐的髮帶,將墨黑的髮絲握在手裡,細細地一綹一綹梳開,邊梳邊道:「也許不該說緊張,是害羞。」

  謝憐憋了半晌,最後也只說得出:「三郎啊……」

  花城但笑不語,伸手試了試水溫,微笑道:「我伺候哥哥沐浴,可好?」

  謝憐大驚:「這這這……」

  花城似乎知道謝憐在想什麼,一陣紅霧突然將花城包裹住,待紅霧散去,站在謝憐眼前的便是少年模樣的花城。花城笑道:「這樣哥哥可會自在些?」

  一開始在菩薺觀生活時,似乎沒那麼多顧忌。那時謝憐還只當花城只是哪個離家出走的小公子呢……

  謝憐一臉糾結,不語。

  花城道:「若哥哥覺得勉強,我迴避便是。」正欲離去,一只手卻被抓住,謝憐低聲道:「何來勉強,三郎……陪我罷。」

  花城笑笑,應了聲「好」。便伸手解了謝憐的腰帶,然後是外袍,接著是中衣。花城幾乎沒有接觸到謝憐的肌膚,謝憐心中生出了矛盾的感覺,有些慶幸,卻又有些失落。待剩下褻褲時,謝憐低著頭盯著地板,道:「我也替你寬衣罷。」

  花城笑道:「那就勞煩哥哥了。」

  隨著花城的衣物一件件除去,謝憐的頭越埋越低,面上飛滿了霞紅。待兩人坦誠相對,謝憐已無法直視花城了。

  花城道:「哥哥轉過去罷,我替哥哥擦背。」

  謝憐如獲大赦般背對花城鬆了一口氣,花城舀起熱水慢慢淋在那光潔白皙的背上,拿起皂角輕揉地搓出泡沫,靈巧的手順著線條分明的肌理替他按摩起來,饒是謝憐原本因羞赧而僵硬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花城感受到手下的軀體終於不再緊繃,笑道:「可還舒服?」

  「嗯……舒服……」

  「那就好。」

  然而那雙本來停留在肩上的手卻是往下滑,以一個似有若無的力道描摹過蝴蝶骨的形狀,惹得謝憐縮瑟了一下,道:「癢。」

  花城低低笑了一下,手指沿著脊椎骨往下滑過,然後掃過淺淺的腰窩,謝憐顫聲道:「三郎!」

  「嗯?」花城靠在謝憐耳邊,上揚的尾音勾的謝憐越發心慌。花城的手在謝憐背上四處游走,仿佛點起了無數星火,灼熱了皮下的血液,然後往下身湧去,那不可言說之處悄悄起了變化。謝憐忍不住道:「三郎,我……還是自己洗吧。」然後幾乎可說是慌張地跨進浴桶裡,濺起了一波水花,打在花城身上。花城端著一臉純良無辜,道:「可是哥哥,我都濕了。」

  那歪歪束著的墨髮濡溼了,髮稍蜿蜒地貼在雪白的皮膚上,頰上、頸側,然後是肩膀、鎖骨,最後是胸膛、腹部。謝憐艱難地把視線從花城身上移開,在熱水中縮成一團抱住自己的膝蓋,在心中高速默唸道德經。

  花城道:「哥哥,我也想一起。」

  謝憐噎了一下。

  花城又道:「我冷,哥哥讓我進去好不好?」

  謝憐在心中叫苦。花城什麼時候會用這樣楚楚可憐的眼神瞅著他了?!招架不住啊!

  謝憐僵硬地笑道:「若是三郎不覺得擠,當然可以啊。」

  花城笑瞇瞇道:「多謝哥哥。」

  謝憐覺得道德經沒有用了。

  想當初在黑水島上,兩人還是那麼矜持,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花城曾說過那位金枝玉葉的貴人他是不敢追的,如今這副光景恐怕是連他完全想不到的。

  謝憐坐在花城懷裡,一動也不敢動,沉默之中只聽到自己耳後狂跳的脈搏與花城離自己不過幾寸的呼吸聲。

  花城輕聲道:「哥哥,我可以碰碰你嗎?」

  謝憐嗯了一聲,花城便緩緩將手臂收緊,將人往自己懷裡帶。謝憐閉起眼,將頭靠在花城肩上。

  花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哥哥,你又開始緊張了。」

  謝憐的睫毛輕顫著,還是只嗯了一聲。

  「殿下,放輕鬆點……」花城邊說著,邊舀起熱水淋在謝憐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

  謝憐可以感受到花城說話時胸腔的震動,以及……身後那磕著自己、不容忽視的事物。謝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僵硬地讓花城替自己把頭髮給洗了。

  花城把最後一點泡沫洗淨,隨意地掬起一把水草似的青絲,撚在指腹間又放開,道:「哥哥先起來吧。」

  「好。」

  謝憐站起來的速度太快,感到一陣暈眩,正想著「泡太久都被熱氣蒸暈了」的時候,已被人從身後穩穩托住。花城笑道:「哥哥小心,慢慢來。」

  謝憐道:「沒事沒事,就是稍微暈了一下。」跨出浴桶時覺得地板像海面似的浮動。謝憐心道:怎麼心悸的這麼嚴重?

  確定謝憐站穩後,花城才不著痕跡地收回扶在謝憐腰間的手,泰然自若地拿過浴巾,不等謝憐開口,便自臉開始,一點一點地將其身上的水珠拭去。謝憐張了張口,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花城的表情專注,動作很輕,甚至可說是小心翼翼,仿佛手下是一件稀世珍寶,一用力就會碰壞似的。待來到腹部時,謝憐終於握住花城的手,道:「我自己來吧。」

  花城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笑了笑,將浴巾遞給謝憐,道:「那我去把哥哥的衣服拿來。」

  直到花城離開後,謝憐才吐出一口氣,有些沮喪。

  謝憐自詡活了八百年,厚臉皮的程度堪比城牆,沒想到遇到花城還是白搭,跟個愣頭青似的手忙腳亂。

  待到花城回來後,便看到謝憐一動也不動抱著浴巾呆呆地盯著地板出神,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我還道是哥哥暈倒了,原來是在扮這副美人出浴圖等我回來看嗎?」

  謝憐猛然回神,抬頭見到花城從屏風後探出一個腦袋,正挑著眉看著自己,慌道:「不是!我……三郎不是說要給我拿衣服嗎?」

  花城道:「是沒錯,但我指的是去把哥哥小屋裡的衣物拿過來,剛才來的時候沒有想到。」然後伸手指向屏風旁的小架子:「我準備了乾淨的褻服,我以為你看到了。」

  的確,以花城總是設想周全的習慣,怎麼可能放他沐浴完光溜溜地等衣服呢?那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雪白褻服可說是擺在自己面前了,怎麼就沒看見?

  謝憐表情一僵,乾笑道:「我頭髮長,等晾乾呢。」

  花城道:「哥哥慢慢來就是,要不我幫你擦?」

  謝憐擺擺手道:「不不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三郎先去榻上等我。」才說完,謝憐立刻就覺得這話聽起來哪裡怪怪的,但花城神色並無不同,仍是笑道:「好,哥哥小心,別滑倒了。」

  謝憐終於魂不守舍地把自己收拾好了,走到墨玉榻前,花城枕著手隨意地躺著,見謝憐來了,往內側挪了挪,笑道:「哥哥來吧。」

  謝憐有些彆扭地在床邊坐下,花城突然一揚手,殿內的燈火倏然熄滅了大半,只剩幾盞暖黃紅燭亮著,層層紅紗便投出了層層疊疊的陰影。謝憐嘆道:「三郎懂我。」

  「殿下……」花城從背後擁住了謝憐,低聲道:「我會不會太心急了?」

  「才不,你都等了八百年了。」

  謝憐偏了偏頭,輕輕吻上花城的唇。

  花城的呼吸一滯,然後立刻加深了這個吻。熱燙的舌掃過齒列,滑入更深的口中,追逐著謝憐的,調皮地打個圈,又將之吸吮過來,含在自己口中,輕輕齧咬。對於這有些淘氣的吻,謝憐的態度是放縱的,花城自然也察覺到了,於是靈活的舌一勾,恣意地撬開謝憐的牙關,抵著舌根廝磨,來不及嚥下的唾液便自嘴角滴下,在下顎留下一道曖昧的晶瑩水漬。唇舌纏綿之際,謝憐鬼使神差地睜開了眼,看見了花城閉著雙眼專心致至的模樣,內心一陣悸動。怎知花城像是有所察覺,睜眼離開了謝憐的唇,謝憐還未反應過來,仍是維持微微張口的樣子,兩人口唇之間還有一線銀絲相連,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一會兒卻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花城故作難過道:「哥哥居然分心,是我做得不好嗎?」

  謝憐笑道:「不,是你做得太好了,讓我忍不住想……三郎好像很熟練?」

  花城正色道:「殿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人做過這種事。況且殿下也沒有作過比較,怎麼知道我做得好不好?」

  謝憐道:「三郎自然做得好,這不用比較就知道啊。」

  花城聽了謝憐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後狡黠一笑,道:「哥哥覺得只要我做得都是好的嗎?」

  謝憐見到花城這副笑臉,又覺得自己該不會是年紀太大了,心臟變差了,不是心悸就是怦怦亂跳,呆了一下才點點頭。

  花城問:「如此這般,也是好的嗎?」然後輕輕一拉,謝憐草草胡亂繫上的衣帶就被解開了。謝憐低聲道:「自然……也是好的。」

  很快地,材質上乘的衣物便被隨意扔在榻邊,然後滑落在地。兩人擁吻在一塊,往寬闊大床的內側滾去。細碎的吻自頸側落下,留下一枚枚紅印,可那吮吻的力道逐漸脫離控制,留下的印子越發豔紅,謝憐的身子仿佛成了一幅白雪紅梅畫,看得花城目光越發深沉。

  「殿下啊……」花城略微沙啞的低語幾乎被謝憐的喘息所掩蓋,謝憐聞聲,將手指插入花城的髮間,將人按向自己胸口,權當作回應。

  「……有聽見嗎?」謝憐氣息不穩,緩了緩才道:「今天……這裡好奇怪,心跳地好快,快到不舒服了……」

  花城耳朵貼在花城起伏的胸口上,那心臟怦咚怦咚的跳動聲便直直地敲上耳膜,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響。花城抬起頭,迎向謝憐帶著朦朧霧氣的目光,道:「別怕,殿下。」然後將手探向謝憐下腹。謝憐一聲壓抑的驚呼:「三郎……!」那硬脹許久之處被攏在微涼的掌心摩挲著,酥麻延著神經蔓延開來,快意與羞恥交雜,如烈火般焚燒著理智。謝憐終於瞭解,為何他修此道最忌淫邪。

  那甜美的滋味,真是叫人嚐過了便難以忘懷,叫人上癮。

  「哥哥……舒服嗎?」

  謝憐一手抬臂擋住雙眼,一手揪著花城塞在他腦後的枕頭,極細微地點點頭。花城嘴角勾了勾,一支長腿卡進謝憐腿間,謝憐感覺到了同樣高熱的事物與自己的貼在一起。

  花城明知故問:「哥哥為何一直擋著臉?」

  謝憐抿唇不語,臉上一片紅霞自耳根一路漫下脖頸。花城舌尖抵上謝憐掌根,輕輕掃過,又滑到腕上脈動之處吮吸舔舐,謝憐終於羞赧地移開手,幾近呻吟道:「三郎饒了我吧……」花城低笑著,低頭再度含住那不時漏出低喘的唇瓣,手上動作不曾停過。不出多時,股間便是一片濕潤淋漓。謝憐無措地摟著花城,一股焦躁感越來越強,一雙手開始毫無章法地在花城背上胡亂撫摸。花城也察覺到了,便停下動作,道:「殿下稍等我一下。」然後在謝憐額上啄了一下,翻身坐起。在花城的身體離開自己後,謝憐才捋清了那股焦躁感是怎麼回事看。

  那是慾望,只是不同於溫柔鄉那般不自然地猛烈,而是緩慢地、一點一點,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淪肌浹髓,待到回神之時,已是深陷其中。

  花城隨意地拾起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抹了抹手,謝憐見了,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花城仍是一臉坦然,自床頭雕花暗格中摸出一個小瓷罐,揭蓋後空氣中便飄散著一縷不甚明顯的暖香。謝憐隱隱猜到了其中用途,雖然羞怯,仍感嘆道:「三郎真是……設想周到。」花城聞言神色一僵,強笑道:「殿下會不會覺得……我是那下流登徒子一類?」

  謝憐搖搖頭道:「怎會?萬一兩人都……不知道怎麼做,那也尷尬。」謝憐笑了笑,又道:「我怎麼覺得你在我面前反而比較沒自信?你可是絕境鬼王。」

  花城道:「那什麼絕境鬼王、血雨探花都是他們自己喊的,我就只是哥哥的三郎。」

  謝憐心頭一暖,突然覺得好像不那麼難為情了。他的三郎,一直都看著他,他什麼樣子三郎沒見過呢?

  謝憐道:「那就是了,我的三郎是最好的。」

  花城挑眉道:「哥哥當真這樣想?」

  謝憐道:「當真。」

  花城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哥哥躺好。」

  「哎?!」

  花城將謝憐雙腿分開屈起,跪坐在中間,謝憐下意識地捂住自己下身,驚道:「三、三郎……」

  花城俯下身,看著謝憐瞪大的雙眼柔聲道:「殿下別怕,這裡面絕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聞。」然後將那瓷罐拿到他面前,用食指勾出了一點裡頭的脂膏。謝憐仔細嗅了嗅,只覺得像是多種花朵糅合而成的香氣,再想花城應該比自己還更不願意把奇怪的東西用在自己身上,這又不一定是鬼市買的。這麼一想,便稍微安心了。

  花城見謝憐臉色變換莫測,道:「殿下,我不會對你下藥的,相信我,這……只是怕傷了殿下。」

  謝憐道:「我相信你。」見花城眼裡仍是帶著謹慎,謝憐便主動捧住花城的臉吻了一下,道:「我……只是有點緊張,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花城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然後半開玩笑道:「殿下終於把手拿開了。」

  「什……」

  花城低頭,含住了他胸前的凸起,輕輕吸吮舔弄,酥麻的快感激得人血氣翻湧,一股腦兒往下腹衝去。謝憐哪裡知道男子此處竟然也如此有感覺,忍不住抱住花城的腦袋,發出一聲呻吟,卻又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到,立刻咬住了下唇。花城抬頭,吐出了被吸吮到挺立發紅的乳珠,微微一笑:「殿下別憋著,叫出來沒關係的。」

  謝憐轉開眼,完全無法直視花城。花城低笑,拿那只沾著一點脂膏的指按上剛才被冷落的另一點紅櫻,撚在指尖,輕輕捏起,復又壓扁緩慢揉搓,惹得謝憐又是一聲輕吟。謝憐緊閉著嘴,於是那哼聲便帶著鼻音,壓抑的呻吟聽上去反而更加情色。脂膏被體溫化開,使那挺立染上了水光,看起來格外淫靡。花城蠱惑般地道:「殿下,把腿彎起來……」

  謝憐感到萬分羞恥,索性閉上眼,仍是依言慢慢地屈起了自己的雙腿,然後,便感覺到花城撫上了難以啟齒的地方,在那裡把脂膏抹開,緩緩揉按。謝憐渾身僵硬,腳趾都蜷縮了起來。花城柔聲道:「殿下別怕,放輕鬆點。」

  謝憐心道:這叫我如何輕鬆的起來?!

  正自糾結著,原本因為過於緊張而有些蔫下去的飽脹突然被溫熱濕軟的觸感包裹住,謝憐猛然睜眼,卻是瞧見花城墨黑的髮頂埋在自己下腹。

  「三郎你……!」這個畫面實在過於衝擊,謝憐瞬間腦中一片空白,一回神立刻就想抽身,卻被花城一手扣住了腰胯,口中含得更緊了。軟熱的舌掃過敏感的溝壑,又不時抵著頂端細細研磨,舌尖偶爾還往那小孔鑽,謝憐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了頂腰的慾望,忍得額角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飽含情慾的低喘再也無法克制地溢出。長年的矜持在腦中咆哮著非禮勿視,但是理智此時脆弱得可憐,他移不開目光,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畫面,不時被逼得發出呻吟,總覺得靈魂要出竅了。一直到有種忍不住的暈眩越來約強,謝憐撐起上半身,勉強道:「三、三郎……不行………你、先停下……」

  「嗯?」花城吐出了口中的事物,發出了疑問的聲音,謝憐看著自己被舔弄的濕潤水亮的孽根就貼在花城臉側,少年模樣的臉龐帶著無辜,頰上有一抹黏膩的水漬,想也不用想是被什麼沾上的;外表猶帶一絲青澀純真的少年,卻做著這般淫靡之事,令人一股邪火直往下腹燒去,差點失守。下身脹得發疼,著實叫他忍得痛苦,罪魁禍首仍是一臉認真地問:「哥哥,舒服嗎?」

  「三郎啊……」謝憐捂著臉,覺得活了八百年,從來沒有什麼時候的羞恥能比得過此時此刻,也沒有什麼時候比得過此時煎熬,溫柔鄉和眼下的情況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

  語畢,花城又伸出舌尖,自根部往上細細舔舐,描繪著筋絡,繞著敏感的頂端,末了再淺淺地將前端含住,以滑膩溫熱的黏膜擠壓。還沒來得及推開花城,突然一陣令人戰慄的暈眩襲來,炸得腦中一片空白。待到那使人迷醉的浪潮過去、從片刻的失神中恢復後,謝憐幾乎想立刻一頭撞死在牆上。

  「殿下……?」大概是謝憐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過於豐富,花城的語氣也變得小心起來:「你還好嗎?」

  謝憐近乎哀號:「還問我好不好!快吐掉啊三郎!」

  花城道:「啊,可是我吞下去了。」

  謝憐崩潰的面如死灰,如同被劈了七七四十九道劫雷似的石化了,最後只乾巴巴地道:「三郎我對不起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去給你打點水漱口……」

  花城壓住了正要起身的謝憐,並且打斷他後面根本聽不清楚的續續叨叨,道:「哥哥為何道歉?」

  謝憐抖著手抹去了花城嘴邊殘餘的一點白濁:「我玷汙了三郎……我……太過分了……」

  花城笑道:「哥哥哪裡過份?我很喜歡哥哥那個時候的樣子。」花城停頓了一下,邪魅一笑,補充道:「……舒爽到失神的模樣。」

  謝憐徹底驚呆了,半晌才略帶委屈道:「三郎真壞……居然取笑我……」

  「不!不是的殿下,我怎麼可能取笑你。」見情況不大對,花城忙道:「殿下,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謝憐悶聲道:「不好,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是我對三郎抱歉。」完全沒有正在使性子的自覺。

  花城哪裡忍受得了謝憐一絲一毫的委屈?懇求道:「殿下別這樣,我真錯了,不要不開心。我今晚到外面去跪算盤,跪到殿下消氣為止,再抄一千遍道德經,抄完給你供在菩薺觀裡……」

  謝憐擰了擰眉心,投降似地抬手道:「得了吧,怕……地方小放不下。」其實原句是「怕被人當作詛咒用的鬼畫符」,以花城那畫風清奇的筆跡,估計除他以外沒人看得出那是道德經。

  「那,我出去跪算盤?」

  謝憐好氣又好笑地道:「也不了,你回來。」然後一把抱住花城,用細若蚊蚋的聲音道:「我只是……哎,三郎何必……做這種事?很髒的……」

  花城道:「哥哥怎麼會髒?」花城想了想,又道:「而且味道不很重。」

  「三郎!」

  「哥哥,」花城道:「我只是想要你開心。」

  謝憐嘆道:「我又何償不是想要三郎開心?」

  花城安撫地順著謝憐身後如瀑披垂的青絲,道:「我是在做開心的事呀。而且哥哥要是開心,我自然就開心。」

  說話時溫熱的吐息就在耳廓旁,引起一陣酥癢,情潮餘韻猶存,正是敏感非常的時刻,謝憐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後決定豁出去了,綿軟地倚在花城那勻稱的身板上,道:「那我不客氣了啊。」雙手如孩童得到新玩具似的,在花城身上這裡摸摸,那裡捏捏,最後下了結論:「不錯,真是不錯,果然是三郎,身材真好。」

  花城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殿下還漏了一個地方,也是不錯的。」

  明明花城笑得一臉純良乖巧,謝憐卻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促狹。謝憐會意,臉上又是一熱,卻學花城挑起眉,道:「哦?我剛才不都把三郎全身上下摸遍了嗎?」

  花城被謝憐明明羞得要命卻還要強裝淡定的模樣給逗樂了,於是抓住了謝憐放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道:「殿下當真不知?」

  謝憐有些沒底氣,轉開眼道:「三郎不說,我自然不知。」

  於是花城低聲笑了笑,道:「我是說這裡。」竟是直接抓了那只手放在自己勃發的硬挺上。謝憐再也淡定不能,臉上混合著糾結與羞赧地說:「……我果然永遠也捉弄不了三郎。」

  花城一臉正色:「分明就是哥哥捉弄了我,才讓它變成這樣的。哥哥得想辦法。」

  「……」謝憐無語,只得努力回想花城替兩人做過的,生澀地撫慰起手中如熱鐵般的慾望。然而沒動幾下,花城便按住他的手,啞聲道:「抱歉殿下,我……實在忍不住了。」

  謝憐原本專心在手上的動作,此時疑惑地抬起頭,卻是看到花城難得地收起笑容,一臉壓抑。

  「三郎?」

  花城的回應是將他放倒在榻上,覆上身去,急不可耐的吻隨之而來,謝憐被吻得頭暈目眩,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花城已離開了他的唇瓣,再次摸出了那個小瓷罐。謝憐瞥見了,便閉上眼,自覺地分開了雙腿。

  其實他也渴望著更加親密的接觸啊。

  蘸著脂膏的指不算困難地探入,小心地開拓著,卻又像是摸索著什麼,以各種角度揉弄著。謝憐微微蹙眉,那感覺雖說不上疼,卻是讓人覺得有些生理上的排斥,直到某個地方被碰到了,隱密的快感一閃而逝,謝憐忍不住哼了一聲。花城一直觀察著謝憐的反應,見狀便又往那處加重了力道,問:「這裡……感覺如何?」

  謝憐被那古怪的快感弄得全身發軟,只含糊道:「有點……奇怪……」

  花城停了手,又問:「不疼吧?」

  謝憐搖搖頭,其實心裡有那麼一丁點兒希望花城不要停下來。

  花城道:「會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然後又添了指。

  燭火熹微,紅幔帳後一片春光旖旎。謝憐有些恍惚,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眼前的人俯身專注地看著自己,讓人覺得那雙晶亮烏黑的眼再也容不下世間其他風景,神色肅穆得近乎虔誠。

  當不適感慢慢淡去,舒緩的快意像溫暖的潮水將其取代,流過了四肢百骸,緩緩浸透了神識。滴酒未沾,卻似微醺,花城對他而言,比任何佳釀甜美,只有花城能使他沉醉如此。

  謝憐原先因不安而抓著錦被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眼色迷濛若初春細雨。花城低頭在謝憐眼角落下極輕的一吻,柔聲道:「殿下怎麼哭了?」

  謝憐回神,咦了一聲往自己另一邊的臉頰撫去,竟是觸到一抹濕意。謝憐吶吶地道:「不知道……總覺得……覺得……」然而腦袋像一團棉花,暈乎乎的想不出個所以然。

  「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花城輕聲道:「我也是。」

  「還好你回來了。」謝憐喃喃道:「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

  花城道:「殿下別怕,我就在這裡。」

  謝憐笑了笑,有點不自在地說:「我沒事。倒是三郎你……不用顧忌我,那個,可以了……我沒那麼脆弱……」聲音越說越小。

  花城不確定地道:「真的?」

  謝憐點點頭,小聲道:「三郎忍得很辛苦吧。」

  花城搖頭,仍撤了手,剛習慣被填充的內裡竟是感到空虛,隨後穴口就貼上了比手指更高熱的事物。

 花城嚴肅道:「會痛的話我立刻停下來,殿下千萬不要忍著。」

  謝憐點點頭,心中感到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那尋常嬌弱女子,虧三郎如此擔心。

  不過,在花城抱住他,緩緩埋入之後,謝憐再也笑不出來了,光是要想辦法不露出猙獰的表情都覺得困難。

  怪不得花城會再三告訴他疼了就說,這尺寸……怎麼可能不疼?!當初握在手中只覺得比自己大,但是用別處來感受,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花城一臉擔憂地望著疼得直抽氣的謝憐,低聲道:「殿下,我還是……先出去吧。」

  「別!」謝憐緊緊抱住花城,顫聲道:「先不要動。」

  「殿下……」

  「沒事,我不疼。」謝憐白著臉,非常沒有說服力地說。

  花城略感無奈:「疼了就說,別一直憋著,我看著更心疼。」

  「……三郎親親我就不疼。」

  花城吻去了一滴滑落到側臉的淚珠,嘆息道:「抱歉,我做得不夠好……還是讓你疼成這樣。」

  謝憐回吻了花城,然後道:「習慣一下就好了……現在好像沒那麼疼了。」

  花城道:「殿下可要說實話啊。」

  謝憐感覺到花城在兩人交合之處摸了一圈,然後又抹上更多的脂膏。花城擰著的眉稍微鬆開:「還好沒見血。」

  謝憐有心轉移注意力,便道:「三郎生得這般天賦異稟,要是一般姑娘家肯定消受不了。」

  花城故作委屈:「我人身本相便是天生如此,若是哥哥嫌棄,我自可換一副哥哥喜歡的模樣。」

  謝憐忙道:「我怎會嫌棄三郎?是我一時嘴快了,抱歉啊。」頓了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啊,說不定其實很多姑娘喜歡這樣的?不然風信的佢陽殿也不會這麼多女信徒。」

  花城扁扁嘴,道:「我才不管那些女人喜歡哪樣的,我只管哥哥喜不喜歡我這樣的。」

  謝憐被花城近乎撒嬌的模樣萌得滿臉血,頓時母性大發,對花城又是摸又是親,道:「喜歡喜歡,當然喜歡!」

  花城卻有些哀怨地說:「而且哥哥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提到別的男人,太不給我面子了……」

  謝憐慌張道:「不是的三郎,就、就是因為做這種事……才想到佢陽殿……的……」

  花城挑眉看著他。

  謝憐放棄了矜持,閉上眼道:「因為你很大。就這樣。」

  「哦,早說嘛。」

  「……三郎,你是不是故意的?」

  花城一臉無辜:「故意什麼?」

  謝憐無語,不知第幾次感嘆花城顏藝之高。

  花城道:「哥哥還很疼嗎?」

  謝憐本就慣於忍痛,這麼一鬧幾乎忽略了身下的脹痛,被問之後那痛似乎又鮮明了起來,不過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強烈。謝憐道:「不會了,就是……有點脹……」

  「那……這樣呢?」花城小幅度地動了一下,像是鈍刀劃拉在嫩肉上似的,謝憐蹙眉道:「還行。」

  「真不行的話,不要勉強。」

  謝憐微微點頭,主動將腿環在那精實的腰身上,使兩人更加貼合。花城一頓,謝憐感覺到下面似乎……更脹了。

  他知道花城卡在那兒不上不下的肯定不好受,便違心道:「我不疼了,你動動吧……」

  於是,甜蜜的折磨就此展開。

  就像是最烈的醇酒,帶著灼痛喉嚨的辛辣,但馥郁的危險香氣卻又使人貪婪地只想汲取更多。謝憐眼底發熱,眸中閃爍著水光,口中斷斷續續泄出模糊的嗚咽,心中矛盾極了。那一下一下有力的撞擊進入了仿佛要頂到內臟的深度,讓他害怕的想逃開,卻又讓敏感點被狠狠碾磨過產生的快感所吸引,而情不自禁地迎合著著對方;而花城只覺得自己快瘋了,不管是難耐的喘息,還是眼稍情動的紅,都使身下之人顯得既脆弱又可憐。更要命的是,在那銷魂的腔內,穴口緊緊地咬著他,像張貪吃的小嘴;在深入時穴肉只能無力地被擠開,卻又在退出時軟軟地追逐著蹂躪自身的肉刃,仿佛挽留。脂膏在劇烈的摩擦與高熱的體溫下化成了滑膩的液體,在動作之間發出了細微的水聲,聲音不大,卻曖昧至極。肉體感到無與倫比的愉悅,原始的慾望追求著粗暴的緩解,自制力不停地被這一切所挑戰著。明明理智在腦中警告著不要太過火,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只想將人不管不顧地釘在身下狠狠肏弄。

 

  一場情事,倒像是對心神的考驗。

 

  最後,在感覺到體內的慾望如活物般跳動了幾下後,謝憐終於承受不了花城給與的極樂,生生暈了過去。修此道最忌淫,他破了戒,消耗的不只是體力,還有自身的法力。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謝憐摟住正要抽身的花城,輕輕替人將散落在頰旁的鬢髮順了順別到耳後,道:「等會兒,陪我睡一下,不急的……」然後便跌入黑甜的夢鄉。

  謝憐是在花城懷中醒來的。

  察覺到了懷中的動靜,花城低下頭,道:「殿下醒了。」

  花城已換回鬼王本相,雖然面帶微笑,謝憐卻覺得花城此刻神色有些僵硬,便道:「三郎怎……」

  謝憐的話講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他正想坐起來,身上一個難以啟齒的部位卻隱隱抽痛,使他放棄了移動的念頭,小心翼翼地在花城懷中挪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繼續道:「怎麼啦?瞧你臉色不大好。」

  「殿下暈過去了。」

  「沒有啊?」謝憐疑惑道:「就是有點睏,睡了一下而已。」

  花城聞言,不以為然地挑眉道:「七八個時辰叫『睡了一下』?」

  謝憐啊了一聲:「這麼久?」

  花城將人又擁緊了點,低聲道:「抱歉殿下,我……過分了。」

  剛醒過來的腦袋運作起來還有點遲鈍,謝憐回想起之前種種,臉上一熱,結結巴巴道:「我……那個……還好啦,你別想太多。」

  花城嘆氣,道:「大概是因為突然掉了法力才暈過去的吧,是我疏忽了。」

  謝憐無所謂道:「沒了咒枷,那一丁點兒算得了什麼?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花城下意識瞥向謝憐的脖子,那裡當然已不復見黑色的咒文,然而花城的臉色卻越發深沉了。

  察覺到了花城的目光,謝憐揭了錦被,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整齊的衣服,難怪周身清爽,不覺黏膩。稍微拉開領口往胸腹看去,謝憐不禁愣住了。白皙的肌膚上幾乎不見一塊好肉,斑斑紅痕散落在各處,甚至還有帶著點點瘀血的牙印與青紫的指印,就像是控制不住力道所留下的痕跡。

  那些痕跡是怎麼留下的細節,在此刻紛沓地湧現在腦海中。當時細微的刺痛中更多的是酥麻,他甚至還能清晰地想起,花城做這些事時,他情不自禁地將手指插入那頭墨黑的髮絲之中,像是渴求著更多,指間仿佛還殘留著那滑順微涼的觸感。謝憐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頭埋在花城胸膛上。

  花城又嘆氣:「殿下,我真不知該如何道歉才好。」

  謝憐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拿出手在花城眼前戳了戳小臂上一枚牙印道:「不必道歉,瞧,這不疼的,就是看起來……有些嚇人。」

  花城抓住了謝憐到處戳紅痕與瘀青的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殿下別這樣!」

  謝憐笑道:「三郎放心,別太大驚小怪啦,這連傷都算不上呢,沒多久自己就消了。」

  花城擰眉不語,只是輕輕抬起謝憐的下巴,在唇上印下輕柔的吻。

  謝憐已經能很自然地張口回應了,閉上眼享受著唇舌間親暱的纏綿,同時,一股和緩的靈流自花城口中渡了過來,不急不徐地穿過喉嚨,填滿了胸腔,往下到腹部,然後再流往四肢。謝憐舒服地唔了一聲,頗為受用。待一吻結束,周身又是盈滿了純澈的法力,連帶肌肉的酸軟都減輕了。謝憐饜足地拿臉蹭了蹭花城,語調慵懶:「謝謝三郎……」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擔憂地問:「你剛鑄了肉身回來,這樣給我法力,沒問題嗎?」

  花城道:「哥哥自己不是說才一丁點兒嗎?當然沒問題。」

  謝憐盯著花城的臉看了半天,確定對方真的沒什麼異樣,才道:「沒事就好……只是這樣,我跟你借的法力何時才能還清呀……」

  花城道:「我把哥哥弄成這樣,那些當作賠償吧。」

  謝憐道:「總是讓三郎來幫我,怪不好意思的。」

  花城微笑,柔聲道:「哥哥永遠都不必對我客氣,只要我拿的出來的,儘管開口就是。」

  謝憐:「……」

  總覺得互通心意之後,一顆心變得更容易為身旁那人的一顰一笑所悸動了。鬼王本相的花城在旁人看來邪魅俊美,但誰都看的出來那笑有多假,總歸是冷漠狂狷的;只有在謝憐面前,那樣的鬼王才會戾氣盡收,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思即此,謝憐的嘴角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哥哥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講出來讓我也開心一下。」

  謝憐回神,發現花城正笑吟吟地看著他,不禁面露窘態。對著空氣一個勁兒的傻笑,怎麼想都很丟臉。

  「呃……也沒想什麼事……」

  「哦?可是我看哥哥心情好像很不錯?」

  「是很不錯。」

  花城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那就好。」然後又打趣道:「我原先很害怕哥哥一醒來發現我幹的好事會大發雷霆呢。」

  謝憐道:「那些痕跡也就你一個人會看到,我生氣什麼?」頓了一下,又笑道:「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三郎如此失控的樣子,但還是覺得很稀奇。」能讓花城激動成這樣,謝憐感到一種莫名的滿足,然而花城卻是挑眉道:「『不是第一次』?」

  謝憐愣了一下,才發現不小心說溜嘴了,含糊道:「這……自然不是第一次,嗯,銅爐開山記得嗎?我跟你打了一架,千燈觀都被搞得亂七八糟,哈哈。」

  由於當時事態急迫,這點事便被謝憐草草揭過,如今風波既平,鬆懈之後卻不經意提起。花城道:「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謝憐神色如常:「那是自然,你當時神智不清,在千燈觀好好的突然就發起了脾氣,跟你講了幾句,你就抄了厄命劈過來了。」

  花城難得對於謝憐的話感到懷疑,道:「我居然會拿著厄命對著哥哥?」

  以花城跟了謝憐八百年的過往來看,這確實牽強了,謝憐在心中對厄命道歉,改口道:「嗯……這麼講也許不太對,應該說厄命那時狀態也不大對勁,自己劈過來了,我順手拔了芳心擋了一下,然後……然後就打起來了。」

  花城道:「哦?那麼最後誰贏了?」

  謝憐心中汗顏,老實說他還真沒想過若是他與花城交手,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情況?花城擁有大批信徒,法力多得深不可測,應該……還是花城更勝一籌吧?

  一番短暫揣摩,謝憐道:「最後還是三郎手下留情,勉強打個平手。」

  花城道:「那是了,我怎捨得對哥哥下重手。而且哥哥那麼強,我應該也勝不了。」

  謝憐聞言正想鬆口氣,沒想到花城又道:「你說打了個平手,可是我記得我是在榻上醒來的?」

  謝憐道:「這……因為三郎被銅爐山影響,後來莫名其妙就暈了,我便……撿了便宜。」謝憐心道,其實是佔了便宜,罪過罪過。

  花城拈起一縷謝憐散在榻上的髮絲,漫不經心地在修長的指上繞著圈,慢條斯里道:「不過……看厄命平時喜歡哥哥喜歡得緊,居然也敢劈哥哥,看來我該好好教訓它。」

  謝憐感到強烈的心虛:「別,它……它後來恢復了,還不是跑來跟我撒嬌嘛,何況我也沒受傷。」

  「我真的是因為和你打了一架就平息下來的?」花城的手不安分地伸進了謝憐的衣服。「那千燈觀沒被我們夷為平地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謝憐扯著嘴角,乾笑:「可不是,當初蓋得很堅固啊,哈哈哈。」

  花城仍是微笑,道:「因為是要蓋給哥哥的,當然不能馬虎。」邊說著話,那游走在身上的手越發放肆了,以一個極輕的力道,撫過胸膛,又饒到後面在腰窩徘徊。由於花城摸得太不是地方,謝憐忍不住制止了還想繼續往下的那只手,道:「三郎,這……要不明天好不好?我……腰酸……」講到後面,謝憐的耳根已是爬上了一層薄紅。花城卻笑瞇瞇地道:「哥哥腰酸?那我給哥哥按按吧。」

  也不等謝憐回應,花城一骨碌爬了起來,把謝憐翻過去。謝憐還在發懵,花城貼心地在他胸口處塞了一個枕頭,道:「抱著才不會磕到下巴。」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花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麻煩,哥哥昨夜辛苦了,得好好補償哥哥才是。」

  「哎……好吧。」花城一番好意,謝憐也不好辜負,然而心底卻隱隱感到不對勁。果然那蹩腳的說詞,花城是不會相信的吧?

  還不容謝憐細想,花城已經開始幹活,一雙手以適中的力道順著肌理推按。花城真是做什麼像什麼,沒一會兒功夫謝憐就覺得筋酥骨軟,舒服的開始犯睏。上下眼皮就快沾在一起時,花城卻道:「隔著衣服有點礙手礙腳,哥哥脫了吧。」

  謝憐眨眨眼,順從地除了上衣,又軟綿綿地趴了回去,偏頭看向花城,道:「三郎做什麼都很厲害。」

  花城笑瞇瞇道:「哥哥抬舉我了。」手上按的力道卻是變得若即若離,按的地方也更低了,帶著隱約的曖昧,在謝憐一不小心被惹的發出一聲嬌喘後,花城才規矩了一陣子,道:「除了腰酸,哥哥可還有哪裡不適?」

  謝憐:「……沒有,就是有點睏而已。」想必在他昏睡期間,花城已經悉心將他打理好了。其實不動到那個地方,也幾乎不怎麼疼,應是清理過後上了藥的。

  花城又問:「哥哥餓不餓?需不需要準備點吃的?」

  謝憐道:「我不餓,三郎你呢?」

  「我也是。」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謝憐又開始昏昏欲睡,於是道:「三郎別按了,休息吧。」

  花城應了一聲,也躺了下來,一手仍放在謝憐光裸的背上一下一下撫摸著。原本沒有溫度的手掌因為染上了謝憐的體溫也變得有些溫熱,謝憐往花城懷裡挨去,花城卻是一僵,然後謝憐也馬上明白為何花城會有這種反應。

  有什麼硬物磕著了他的腿。

  但若是立刻退開未免更加尷尬,謝憐還是選擇整個人鑽進花城臂膀中,花城有些不自然地道:「殿下……」

  謝憐靠在花城胸口,嘴唇貼在蒼白微涼的肌膚上,模糊道:「三郎,其實銅爐開的那天……」

  花城道:「我對殿下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吧?」

  謝憐搖搖頭,還不等他開口,上方就傳來花城低低的笑聲,貼著的胸口隱隱震動:「那就是殿下對我做了什麼。我想殿下應該不是拿芳心捅穿了我來放掉那些暴走的法力的吧?」

  謝憐半晌無語,耳根臊得通紅,最後抬起頭,含住了花城的唇,主動把舌鑽進對方口中,吸了一點法力過來,又迅速離開,臉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三郎……當時若不主動給你疏導,我怕是也要被你灌到七葷八素神智不清了,只好……得罪三郎了。」

  花城愣了一下,道:「瞧你心虛成那個樣子,我還道是你先的,原來終歸是我先動的手,是我得罪殿下了。」

  「不會的。」謝憐迎向花城凝著的眸光,道:「我……很樂意的。」才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便道:「我不是說看你難受我樂意,我、我是說,我沒有半點不情願,我很高興能換我幫上三郎,所以……」謝憐認真地說:「三郎千萬不要有罪惡感。」

  花城道:「殿下的心虛是怕讓三郎有罪惡感?」雖說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這下換謝憐有些不自在了,囁嚅道:「嗯……抱歉騙了你。」

  花城閉上眼,抱緊了謝憐,嘆息道:「殿下還真是……」

  謝憐小聲道:「三郎不會是生氣了吧?」

  花城擰眉,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對殿下難以自拔。」

  這簡直是告白了,謝憐呼吸一滯,覺得心尖都為之顫動,緩了口氣,道:「我對三郎何嘗又不是如此。」

  一句話如同落上乾柴的星火,縱然花城一向克己,自持頃刻間便被焚燒殆盡。花城捧住謝憐的臉,急不可耐地覆上了自己的唇。

  花城一只鬼,應當是沒有體溫的,謝憐卻覺得兩人吐息之間盡是一片灼熱。動情的吻自晶瑩的唇瓣往下游移,謝憐將頭後仰,頸子便呈現一個優美的弧度,花城叼住那凸起的喉結,銳利的牙輕輕廝磨著,稍一用力,便能刺破薄薄的皮膚,直達脆弱的喉管。一個武神主動暴露出自己的要害,其中親昵不言而喻。

  「殿下啊……」花城似是呢喃,又似嘆息,音節模糊不清,謝憐卻是將其中飽含的愛憐聽得真切。謝憐閉著眼,任花城如初生的小獸,趴在自己身上拿自己的脖子磨牙,溫聲道:「怎麼了?」

  花城卻是搖搖頭,額髮在謝憐的下巴留下一絲涼意。軟軟的唇滑到精緻的鎖骨上一吮,又平添一抹紅豔。饒是花城這麼一位令上天庭眾神官聞之色變的鬼王,此刻在謝憐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撒嬌的孩子罷了。謝憐忍俊不住輕輕笑了,花城感受到身下細微的震動,便抬起頭道:「哥哥想到什麼了?」

  「三郎真頑皮。」

  花城饒富興味地勾了勾嘴角,屈了膝蓋在謝憐腿間蹭了一下,道:「這也只算頑皮麼?」

  「三郎!」謝憐嗔道,笑著輕輕推搡了一下花城的胸口。「這般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花城笑道:「現下已近子時,算不得白日宣淫。」

  謝憐茫然:「啊?」

  花城道:「哥哥睡了很久,都快過去一天了,鬼市都要開張了。」花城把臉埋在謝憐胸口,一手在腰側摩挲,道:「既然已經天黑了,那可不可以……」

  「這……」謝憐面上一紅,昨晚銷魂的記憶又爬上心頭,只是那隱密之處一牽動仍是隱隱作痛,像是在提醒他花城那事物的厲害。

  「開玩笑的,哥哥別緊張。」花城仍是笑,「我可捨不得哥哥疼。」然後便翻身坐起,笑道:「哥哥躺了許久,要不要出去逛逛?」

  謝憐聞言鬆了一口氣,道:「好啊!」心下卻是有些愧疚,同為男人自然曉得脹在那裡是不會舒服到哪兒去的,但花城是不可能會勉強他的。

  兩人都換好衣服後,花城先行替他撥開了珠玉簾,謝憐道了聲多謝,跟在花城身側。寬闊的華殿之中只有他們兩人,花城很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於是謝憐悄悄回握了一下,低聲道:「那個……等我們回來,再……再……」

  花城停下腳步,挑眉看著謝憐。謝憐的臉紅成了熟透的蝦子,艱難道:「到時候三郎想……想怎麼做,全憑三郎作主。」

  花城會意,便眉眼彎彎,笑得別有深意,道:「這可是哥哥說的。」

  謝憐無法在這種話題上多作停留,便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鬼市居然還能正常營業,當真厲害。」

  花城牽著謝憐又邁開了步伐,道:「就算我本人在鬼市時,也還是會有不長眼的來鬧事,鬼眾們習慣了,他們也不是什麼善荏,沒那麼容易被欺負。我不在時,他們也就照常做自己的生意,若是有人不守規矩,他們自然會給他教訓。」

  鬼市龍蛇混雜,又時常有各方人馬來這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在花城不在的時候居然還能有條不紊地運作,花城管理鬼市的方法當真了得。謝憐由衷讚道:「三郎真厲害,不愧是城主。」

  花城抖了一下,似是對「城主」這個稱呼感到不適,道:「別這麼叫我,你又不是鬼市的人。」

  謝憐覺得花城的反應有趣極了,便道:「我看天眼開那一眾道士不也都叫你花城……主嘛。」

  花城哼了一聲,道:「他們也配喊我的名字。」

  謝憐笑道:「那誰才配喊你的名字?」

  兩人此刻已是步出殿外,鬼市華燈初上,大紅燈籠與多彩的招子在夜風中飄飄蕩蕩,吆喝聲不絕於耳。花城低頭,附在謝憐耳邊道:「哥哥當然可以叫我的名字。不過,我更喜歡『三郎』這個稱呼。」

  謝憐依稀想起,當時在半月關花城也說過同樣的話。想到兩人初見時總總,不禁笑得越發溫柔了。

  「哎!我就說見著城主回來了嘛!這不還帶著大伯……謝道長嘛!」突然一聲大喝自不遠處響起,眾鬼們聞聲齊刷刷地朝他們這邊看來,然後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炸開了鍋:「好久不見城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都快一年啦!可想死人啦!」「你不早就死了嘛嘎?」「許久不見城主,城主依然是英姿颯爽風流倜儻……」「奴家想念城主想念得緊……」一時之間群魔亂舞,被圍觀的壓力使得謝憐把手從花城掌中抽了回來,花城卻是不甚在意地把人往自己懷中帶,懶洋洋道:「今天我心情好,不計較你們嚇到謝道長了,不想再死一次的自己滾吧。」

  眾鬼一哄而散,卻仍有幾個大膽的不住往他們這邊瞅,謝憐溫聲道:「這幾位……兄台,打擾你們做生意了,真是對不住。」

  那幾個小鬼連忙擺手,直呼「折煞我也!」便一溜煙各自回自己攤位了。

  謝憐心道,難怪花城聽到「城主」這個稱呼會是那種反應。花城扶額,道:「這些傢伙越發放肆了,讓哥哥見笑了。」

  謝憐笑道:「怎會?我倒覺得鬼眾這般自然率真挺好,哪像上天庭,說個話都要顧忌這顧忌那的,多不自在。」

  花城道:「我一向都覺得那種地方不怎麼樣,真夠虛偽的。」

  謝憐不禁莞爾,大家擠破頭都想進去的地方,在花城口中便成了「不怎麼樣的地方」,像花城這樣拒絕飛升的應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謝憐脫口道:「三郎,如果方便,我可否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

  見花城的眼微微瞪大,謝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呃……就是想跟三郎待在一塊……會不會打擾到大家……」

  「怎麼會?」花城欣然道:「高興都來不及了。哥哥想住極樂坊還是千燈觀?」

  見花城欣喜的樣子,謝憐才放下心,道:「千燈觀吧,那可是三郎為我修的觀。」

  花城笑道:「甚好。千燈觀也安靜些,比較適合哥哥。對了,找天我也把哥哥的菩薺觀重修吧?」

  「這……沒有重修也無妨,習慣了。」

  想到這個,謝憐又微微頭疼。他已經從花城那借了無法細數的法力,如果再讓花城幫他修房子,豈不是跟黑水沉舟一樣都欠了花城債嗎?還有那巨量的法力,究竟該怎麼還啊……

  「哥哥不會是在想欠債的事吧?」花城的悅耳的聲音將謝憐從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謝憐被猜中心思,面露尷尬道:「我欠了三郎許多,怎好意思再讓三郎替我修房子……」那是把絕境鬼王當成什麼了?

  花城笑瞇瞇道:「那是我自個兒看那破爛樣不順眼,我自己想修的,何來欠債一說?」

  謝憐心道,破爛,的確破爛,沒錢難辦事啊。

  花城又笑道:「如果哥哥真的介懷,那便在千燈觀住久一點,陪三郎修煉。」

  提到這個,謝憐又感到好生過意不去。當初花城生生用法力把兩道咒枷撐爆,再加上驅動石像的法力……謝憐簡直無法想像那到底要多少法力才辦得到,想必是讓花城元氣大傷,只是面上不提罷了。

  謝憐誠懇道:「三郎,我不知道欠你的該怎麼還,只能說之前的一切真是謝謝你了……如果有什麼可以助三郎修煉的方法,我一定想辦法助你恢復。」

  花城道:「殿下言重了,我這不是好的嗎?」

  謝憐如今想起還是感到後怕,道:「怎麼會沒事……你可是消失了啊。」

  花城不願謝憐難過,便打趣道:「殿下說要助三郎修煉,當真是什麼方法都成?」

  見謝憐用力點點頭,花城邪魅一笑,道:「那……雙修也成嗎?」

  「……三郎!」

  瞧謝憐又羞又惱的模樣,花城哈哈大笑,道:「我說笑呢!」

  然而,謝憐卻是低著頭,緊緊抓著花城的手,快速道:「雙修一事回去再說……這可是在大街上。」

  這下反而換花城愣住了。謝憐雖面色潮紅,語氣卻是十分堅定:「之前說了,等回去之後全憑三郎作主……我是武神,身子恢復得快,逛完回去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

  花城瞪大了那只烏黑的眼,定定地看著謝憐,謝憐乾咳一聲,拉拉花城道:「作什麼那麼大反應?那些鬼在看我們了,走吧走吧。」

  花城仍是不動,謝憐感覺到朝這裡彙集的視線有越來越多的趨勢,更加不自在了,便有些著急地喚道:「三郎!」

  花城這才回神,往四周飛眼刀,復又牽著謝憐道:「我只是……有點震驚。」

  謝憐難為情道:「說好不在大街上提的……」

  花城道:「抱歉,是三郎不好。」那眼中的柔情仿佛都要溢出來似的,謝憐被望得心跳漏了半拍,胡亂道:「不會不會。」

  兩人慢慢閒逛,一路上不免被熱情的鬼眾們各種塞土產,都被花城一一擋下了。眾鬼鬧得歡,花城面上雖依舊冷淡,倒也不見不耐煩,看來果真是心情不錯了。

  謝憐笑道:「三郎很受大家喜愛呢。」

  花城無甚表情,道:「隨他們自個兒瞎鬧騰吧。」

  謝憐依舊看著花城笑著傻樂。在他眼裡,花城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怎麼天庭的那些神官提到花城都像是活見鬼似的……的確是鬼沒錯。

  「哥哥?」

  花城挑著眉看著謝憐喚道。

  謝憐慢了半拍才出聲:「……嗯?」

  花城道:「看來哥哥真的是累得狠了,一直在走神。」然後又略帶歉意道:「昨天是三郎過分了……」

  謝憐忙道:「沒有沒有,瞎說什麼呢。」

  正說著話,一拐彎,那座恢宏宮觀便矗立在眼前。花城推門,讓謝憐先行。

  許久未來,謝憐看著那些精雕細琢的各色裝飾,還有玉案上的紙筆墨硯,仿佛此間主人從未離開過,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不禁想起第一次進入千燈觀的場景。

  「哥哥笑什麼呢?」花城看著兀自微笑的謝憐問道。

  「只是想起第一次發現三郎居然也有不擅長的事情罷了。」謝憐放下那只他與花城曾一同握著寫字的紫毫笑答。花城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哥哥就別取笑我了。前些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是我想練,也沒那閒功夫。」

  謝憐溫聲道:「我才不是取笑三郎,寫字也沒什麼,練久就會了,我慢慢教你就是。」

  花城笑道:「那你可得非常、非常的有耐心才行。」

  謝憐莞爾:「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何況我們現在有很多時間了,不是嗎?」

  花城道:「是,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

  花城輕輕托起了謝憐的手,上頭繫著的嫣紅緣結襯的那手欲發潔白修長。花城在那緣結上落下一吻,力道輕如銀蝶探花,態度慎重如行君臣之禮。大殿之中悠悠迴盪著花城低柔的話語:「你永遠是我唯一的神明。」

  謝憐心中一動,不自覺地撫向懸在心口上的那枚剔透指環,道:「你永遠是我最忠誠的信徒。」

  花城微笑,將人擁入懷中,而後者亦是回抱。

  回首來時路彎彎繞繞,挺過風風雨雨,八百年的守候終於等到了這般靜好歲月。漫漫長路得爾相伴,再無孤獨,亦無畏懼,何處非桃源?

 

Fine


碎碎唸時間:

能在6/10前更新真是太好了,花城主生日快樂(*´∀`)~♥

我真的超喜歡花城的,墨香家族裡面最喜歡的小攻,妥妥的高富帥美強慘又是護妻狂魔誰能不心動呢!!(太太冷靜

碼文中途一直很怕把人物寫到崩壞,所以一直回去翻原文的某些章節

還有開車的部分,在腦補的時候各種放飛自我,畢竟秀秀可是自己提過,花城是童顏巨......咳咳咳

有張少年的臉蛋但是其他地方都發育得很好呢d(`・∀・)b

可是實際動筆的時候還是覺得很有障礙,燉肉什麼的好困難(攤手

憐憐是朵大白蓮,身為絕境鬼王的花花又有個諢號花三慫,真是讓人好生苦惱啊~~

 

是說回去看原文的時候,忍不住一直看花花幫憐憐抓到胎靈後回鬼市的那段(【方寸亂莫道芳心亂】),鬼市的鄉親父老真的很有趣w

通篇裡花花對眾鬼最常說的一個字大概就是「滾!」了吧xdd

還有回去看的另一章是銅爐山開的那裏(【銅爐山重開萬鬼躁】)

突然想到,戚容罵花花是狗花城,但罵憐憐卻是狗日的謝憐

這位綠色的公子是不是手上有劇本啊?雖然品味奇差無比但卻是比誰都還早知道什麼不是嗎(喂!

戚容好賤但是真的好好笑xd其實我不太討厭這個角色xd

 

好啦就到這邊,謝謝看到這邊的各位

歡迎一起發廚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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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鬱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