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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向,夢魔只是跑龍套的,和渣反裡的那只沒有半毛關係;此文有有點流氓的花花和開葷後食髓知味的憐憐,總之是放飛自我的腦洞

  人物是秀秀的,OOC 我的。祝食用愉快~

  1.

  最近謝憐收到了一些相似的祈願。

  祈願的內容大多是家中幼兒夜半易驚醒哭鬧,或者是晚上因為惡夢而睡不好,希望能夠有個平靜的夜晚。

  這些人睡不好,連帶謝憐也不能睡個安穩覺了。雖說神官平時其實也不是一定需要睡眠,但絕大多數的神官還是由凡人飛升而成,就算非必須,還是習慣在夜晚睡覺休息的。

  何況是像謝憐這種信徒不多、法力並非那麼充沛的神官。

  「唔……」謝憐睡眼惺忪,在花城懷裡極細微地動了一下,花城也醒了。

  「又來了?」

  「嗯。」謝憐眨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正想坐起,卻被花城一手攬住了腰,帶著一絲沙的聲音在背後慵懶道:「哥哥再睡會兒,這大半夜的,晚點再處理。」

  「可是這都第三天了吧?」謝憐嘆氣,「看來不是湊巧……應是有什麼邪物在作祟。」

  「可是哥哥不累嗎?」花城將臉埋在謝憐頸窩處蹭了蹭,說話間的吐息在肌膚上留下一絲癢意。「有什麼事睡飽再說,不行嗎?」

  謝憐道:「等到白天的時候就找不到原因了啊。」

  並不是有人在三更半夜到廟裡求神拜佛,而是有人拿著他的護身符祈求他的保佑。一聲聲的祈願在謝憐識海中呼喚,聲音不大,但著實擾人清夢。前兩天夜裡謝憐都拗不過花城,還是留在榻上勉強睡到天明,但起床之後還是感到疲倦。白日去菩薺村巡了幾遭未果,村民們在夜裡仍是睡不好覺。謝憐下定決心此事不能再拖,道:「我去去就回,很快回來。」

  花城抬起頭,看著謝憐道:「哥哥一定要去嗎?」

  花城此刻面上看起來並無不悅,但謝憐還是感受到了一絲不情願,於是溫聲用商量的語氣道:「祈願積壓久了不好,你現在讓我去看個幾眼,沒準天亮前就回來了。」

  見花城不作聲,仍是挑著眉看著自己,謝憐心道真是把人給寵壞了。心中一番掙扎,最後還是低聲道:「三郎啊,你還是讓我去把此事處理了,這幾日連……的時候,我都能聽到那些祈願。」

  花城自然曉得謝憐沒有說出口的部分是指什麼,眉稍挑得更高了,道:「那當真得盡快處理掉,原來哥哥是為了此事分神。」

  謝憐並沒有欺騙花城,只是當下若是說出口實在殺風景,故此刻才告訴花城。謝憐面上一陣發熱,道:「所以我現在得趕快出發了。」

  花城也坐了起來,懶懶道:「我也一起去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膽肥的敢到哥哥地盤上撒野,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謝憐知道,花城才懶得管那些人睡得好不好,主要還是好事被破壞了才感到被冒犯。

  兩人迅速更衣,進入傳送用的房間,須臾就到了菩薺村。此時正值夏末,夜風已是帶著些許秋涼,墨色的夜空稀疏點綴著幾顆星子,一派寧靜祥和。兩人在巷陌之間穿行,卻是沒有發現任何妖氣或鬼氣。一番逡巡後,一白一紅的身影站到了一戶房舍的屋頂上,謝憐抱臂蹙眉,道:「這可奇了,我還道是只能在夜間出沒的邪物,白天抓不著,可現在大半夜的也沒見著個影子……三郎可有什麼發現?」

  正說著話,四周出現點點銀光朝兩人湧現,原來是花城收回了探查的死靈蝶。直到最後一只銀蝶隱沒進花城的銀護腕中,花城才搖頭道:「沒有異狀……或許這邪物根本沒有實體。」花城頓了一下,與謝憐對視了一眼,同時開口道:「『魔』。」

  妖、魔、鬼、怪四種非人中,妖與怪通常為動植物所化,本就有實體;鬼由人死化成,雖無實體,但除非是如同花城這樣的絕境鬼王,否則鬼氣是隱藏不了的,再說花城身為鬼王,對鬼氣自然是十分敏銳,既然花城說沒有鬼氣,那作祟的肯定不是鬼;剩下的魔,由情緒所生,與妖怪相反,需要通過修煉才能化出實體,在沒有實體的狀態下常寄生於宿主,魔氣薄弱者十分容易隱藏。

  謝憐道:「我想這可能是夢魔所為。」

  花城道:「我也這麼認為。只是夢魔可以設下術法穿行於各人的夢境之中,要補捉恐怕不太容易。」

  謝憐沉吟一聲,道:「我有一個想法……若是它願意進入我的夢境,你可以利用通靈一起進來,我們便可一起捉住它,你覺得如何?」

  花城挑起了眉,緩緩道:「夢魔所創的結界,能夠以做夢之人最不堪回首的記憶創造出惡夢,以做夢之人的精氣,還有恐懼、憤怒等情緒為食糧。幻象是以部分元神所化,若是攻擊了那些幻象無異於自傷,並且夢魔不會受到傷害。」

  花城已是死人,並沒有夢魔所需的精氣,就算入夢了也不會吸引夢魔上門,所以誘餌只能由謝憐擔當。尤其神官之氣對於這些東西來說可是大補,若是謝憐在夢魔的狩獵範圍一睡,那可是大好的香馞馞,夢魔不可能不來。

  謝憐道:「三郎果真見識多廣,我只聽過夢魔一詞,卻不知其中厲害。」然而花城並沒有露出慣常玩世不恭的笑臉,只沉聲道:「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謝憐微笑:「幻象而已,只要不動搖便沒什麼可怕的,何況三郎陪著我,不是嗎?」

  花城眉宇間仍有一抹擔憂,喚道:「殿下……」

  謝憐不等花城說完,就拉起了花城微涼的手,笑道:「走吧三郎,回菩薺觀補眠。」

  2.

  說是補眠,但要睡的只有謝憐一人。花城坐在桌旁,支著頭盯著謝憐,謝憐在草蓆上翻來覆去,花城看了一陣子,問道:「哥哥睡不著?」

  謝憐苦笑道:「原本很睏的,後來在外面逛一逛,現在刻意要睡好像反而睡不著了。」

  花城道:「哥哥會害怕夢魔嗎?我守著呢。」

  謝憐道:「倒也不是,我想我大概知道若是夢魔找上門了會讓我看到什麼……」

  花城起身走了過來,在謝憐身邊躺下,將人擁入懷中,悅耳的嗓音柔聲道:「不管到時候哥哥看到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哥哥不用想太多,睡不著無妨,你整晚勞累了,躺著休息便是。」

  謝憐應了一聲。花城輕輕地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背,他枕在花城臂上,依偎著堅實的胸膛。在安全感籠罩之下,睡意不消多時便油然而生,謝憐便迷迷糊糊跌入了夢鄉。

  3.

  當謝憐再度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被人潮推來擠去,四周鬧哄哄的,旁人不知道都在吼些什麼。謝憐怔愣著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視線有點模糊,周遭的人影輪廓與臉龐都看不真切,吼叫與金屬碰撞的聲音忽遠忽近,有些模糊人影甚至可以穿過他的身體,仿佛鬼魂。

  謝憐心下了然,是夢魔找上門了。

  幻境中的人似乎看不見他,顧著打打殺殺,短兵相接的刺耳聲響沒消停過,謝憐才意識到這個幻境創造的應該是戰場。只是這個幻境似乎不太穩定,不時有溫熱的鮮血噴濺到他的身上,但是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縱,而且當他凝神往遠方望去,景色也是朦朧不清,像是蹩腳的幻覺術法。謝憐並無多少緊張,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幻象,想從中瞧出端倪。只要找到術法的陣眼,便能輕鬆突破,找到設下術法的人應該就不會太困難。

  周遭的士兵不管哪一方,面孔皆是一片模糊,細看之下有些瘮人。謝憐並不害怕,瞧著瞧著卻在不遠處的土堆上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

  謝憐心中一凜。

  那個白色的背影似乎察覺到了視線,緩緩轉過身子,與謝憐遙遙相望。

  謝憐清楚地看到那慘白大袖的喪服,與蓋住真容的悲喜面。

  果然,他最不堪回首的記憶就是白衣禍世。

  周遭的溫度一瞬間似乎下降許多,謝憐遍體生寒,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白色人影。白衣禍世偏了偏頭,以笑臉的半面對著他,如同無聲的嘲笑。

  戰場上的一切突然都停止了。

  短暫的詭異靜默之後,那些面貌模糊的無臉士兵們突然發難,攻擊對象轉為謝憐。謝憐掀翻了幾個無臉人後才想起,花城說過若是攻擊了幻象中的人,其實是傷了自己的元神。謝憐身法極快,轉攻為守,堪堪躲過所有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攻擊,努力往白衣禍世靠近。

  他直覺那個白衣禍世便是夢魔本身所化,因為在幻境之中,只有白衣禍世一人是清晰的。

  就在謝憐成功來到白衣禍世身前、伸手正要抓下那張悲喜面時,場景猛然變了。

  眼前出現了兩個人。

  謝憐看到君吾在他的面前用誅心劍將花城貫穿,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恰好便攔在君吾臂上,只是毫無用處。

  「三郎!」謝憐崩潰地大叫。

  花城直接以空手握住了誅心往外一拔,胸口便留下了一個血窟窿,手掌亦是鮮血淋漓。君吾轉過頭,對著謝憐微笑道:「血雨探花不過如此。」

  謝憐一掌就往君吾身上擊去,電光石火之間,謝憐卻是整個人被往後一帶,像是靠上了一堵牆,身後一把動聽低沉的聲音懶懶道:「打哪來的廢物,知道我的名號還如此放肆?」

  謝憐心下一陣茫然,身後之人輕輕將他扳了過來,喚道:「殿下,這才是真的我。」

  「三郎……?」謝憐呆呆地撫上眼前的花城胸膛,那裡沒有任何傷口。

  「殿下醒醒,你剛才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花城一手攬住謝憐的腰,一手指向方才的「君吾」與受傷的「花城」,那兩個人都已經逐漸模糊,幻成兩縷黑煙,慢慢消散了。

  謝憐憋在胸中的一口氣這時才吐了出來,驚疑不定地撫著心口道:「真是的,一不小心著了它的道。」

  花城笑道:「哥哥忘了,我是鬼,不會流血的。抱歉來得太晚了,讓哥哥受驚了。」

  謝憐搖頭道:「是我自己忘了你說過的話,一看到你受傷,我就……」

  花城仍舊是笑,只是那笑帶上了森然:「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假冒我來嚇你,到時被我逮到了,一定要讓它體驗體驗『不過如此』的感覺。」

  謝憐瞧著花城的表情,在心中替這個尚未顯露真面目的夢魔點了根蠟燭。他知道花城現在很不悅,非常不悅。

  謝憐正想出聲安撫幾句,花城卻是冷笑道:「還想逃?」

  兩人周圍突然炸出了大片銀蝶,銅爐山的景色如同碎裂的瓷片開始崩壞,破裂的景色之後是一片茫茫灰霧,銀蝶往一團濃黑的煙霧撲去,將那黑煙貼成個球,送到了兩人面前。

  謝憐道:「三郎眼色真好。」

  花城笑道:「哥哥謬讚。」然後一腳踩在那被壓成一團的黑煙上,道:「看它之前囂張的樣子,怎麼這個時候連個人形都化不出來?」

  從那團黑煙之中傳出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道:「花花花花城主饒命,小的不知道城、城主大人竟然就在這裡,是小的有眼無珠……」

  花城挑起了眉。謝憐心道:這夢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到底是真的不曉得花城自己挖了一只眼,還是真的口拙……

  也許是察覺了謝憐投來的憐憫的目光,夢魔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卻還是不怕死似的絮絮叨叨道:「城、城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個兒就是我命絕期之日啊,還修不出個人形、剛出山便要交代在此處了……」

  謝憐眉角抽了抽,這夢魔真是個戲精。花城不耐煩道:「閉嘴!」

  夢魔瞬間沒了聲音。

  謝憐清了清嗓子,道:「你是剛出生的夢魔?」

  夢魔見這似乎是個好講話的,忙不迭答道:「就是。我才挑了個小村莊練練手,怎知……這裡也是城主大人的地盤呢,真是罪該萬死。」

  花城輕飄飄地道:「嗯,的確是罪該萬死。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這裡是仙樂太子的管轄之地,並非我的,算你走運。」

  謝憐道:「請你另尋修煉之法吧,我不能看我的信徒夜夜難眠。創造惡夢取人精氣並非正途,你才出世,現在回頭還行,只要你答應不再害人,我願意放你一條生路。」

  夢魔連忙道:「那是自然!多謝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小的無以回報,為太子殿下作牛作馬三生三世都不足以彌補今日犯下的過錯……」

  謝憐抬手制止了話癆的夢魔,道:「得了,你今後斷不可食言。你這幾日使多少人做了惡夢,便要去保那些人日後睡得安寧,還有諸多幼童最受不得驚嚇,你得保證以後哄他們夜夜好眠,我才放你走。」

  花城皮笑肉不笑:「我在你身上下了咒,若你食言,我隨時都能找到你,到時你就憑我處置了。現在你可以滾了。」

  夢魔悚然,連聲稱是,一溜煙沒了蹤影。

  4.

  兩人雙雙睜開了眼。

  熹微晨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現下東方天空已是魚肚白。

  謝憐慢吞吞地起身打了個呵欠,道:「天都亮了呢……抱歉啊三郎,讓你陪我折騰了一夜。」

  花城看著謝憐眼下的青色,只覺得心疼,道:「是我動作太慢了,我的錯。」

  「怎麼會。」謝憐閉著眼靠在花城身上,道:「要不是三郎阻止我,我真的要劈了那個『君吾』不可……明明知道那是假的,我還那麼緊張。」謝憐自嘲地笑笑,那麼蹩腳的幻術,居然可以讓他心慌成那樣。

  花城摟著謝憐,抬手順了順那頭有些亂的青絲,道:「殿下就這樣放了那個廢物,可真是便宜了它。」

  謝憐道:「看它慫成那個樣子,就不為難它了。估計它今後也不敢造次。」

  花城冷笑:「它再造次也沒什麼不好,正好讓我給它點顏色瞧瞧。」

  「三郎啊……」謝憐笑了笑,在花城淺色的唇上落下一個安撫的吻。「這麼生氣?」

  花城勾了勾嘴角,「若今日是夢魔讓我再看一次你被萬劍穿心的模樣,哥哥你氣不氣?」

  謝憐身形一頓,想起的倒不是身體的痛苦,而是當年那縷鬼火撕心裂肺的尖叫。思即此,謝憐淡聲道:「若是那樣,我可能會招待它吃頓我做的飯,和它聊聊天吧。」

  花城這會兒終於真心笑了,把下巴放在謝憐肩上道:「哥哥,你答應過我不再以身犯險的,昨夜你又險些傷了自己,真是讓三郎好生擔心,現在還說要請那種東西吃飯,哥哥你說該不該罰?」

  謝憐道:「我是說『如果』嘛。」

  花城輕輕咬了一下謝憐的耳垂,低聲笑道:「而且哥哥怎麼沒告訴三郎,你其實不只在睡覺的時候聽到祈願?我還道是技術變差了,居然讓哥哥能夠分心……」

  謝憐囁嚅道:「要是那種時候說出來,多殺風景啊……」

  花城正色道:「哥哥遇上什麼事情儘管說,三郎定會替哥哥分擔解憂,莫要讓三郎擔心了。」

  謝憐道:「我也不是沒告訴你嘛……」

  花城道:「哥哥沒有具實以告,三郎好生難過。」

  謝憐失笑:「三郎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花城笑吟吟的眼底帶著一絲促狹:「哥哥讓那夢魔夜裡去哄村中稚兒,這幾日三郎睡不好,也想要哥哥哄哄。」

  看著花城的笑臉,謝憐心道要糟,每當花城想到了什麼壞主意時就是這副表情。自花城歸來,謝憐對花城是無比的千依百順,床笫之上花城可謂是花樣百出,謝憐沒少被折騰過,被幾番胡天胡地後總是想著讓花城收斂點,可每每看到花城事後饜足慵懶望著自己的模樣,謝憐又覺得就這麼隨他鬧也沒什麼不好,於是總是情不自禁地被牽著鼻子走。自己慣出來的,怪誰呢?

  謝憐不自然道:「既然如此,今天就不用練字了,早些休息。」然後又快速地說:「我一陣子沒回來了,今日想把菩薺觀打掃整理一下,還有積壓的祈願也該處理了。」

  花城笑道:「那好,三郎跟哥哥一起。」

  5.

  花城幫著謝憐灑掃完後便先行回了鬼界,謝憐在觀中與一陣子沒見的村民們聊聊天,聽人們話家常。謝憐原先是打算當日就回鬼界的,但轉念又想,應當要留在菩薺村幾日,觀察夢魔是否信守承諾才是,便與花城通靈要待在觀裡處理些事務,四日後再去鬼界。

  到了約定之日傍晚,謝憐關了觀門,換了套乾淨衣裳,摸出玲瓏骰子一拋,轉眼間來到鬼市。

  人界雞棲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鬼市才正張羅著要熱鬧。謝憐走幾步路,在一眾奇形怪狀的妖鬼之間便看見了那個出挑頎長的赤紅身影,噙著笑意朝他走來。

  「我才想著要去接哥哥,哥哥就來了。」花城笑著拉起謝憐的手,一幫鬼眾的視線便齊刷刷地掃了過來,謝憐輕咳一聲,道:「觀裡沒什麼事,我便早點過來。」

  話音方落,四周便突然炸開了鍋。

  「大伯公回來啦!」「嘎!城主和大伯……謝道長,用過晚膳沒有嘎?來小店坐坐嘎?」「要也是來俺的店!比你乾淨衛生!」「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嘎!我也很愛乾淨的嘎!一天梳好多次羽毛……」

  花城道:「閉嘴,都給我滾。」

  眾鬼忙不迭地滾了,好歹讓出了一條路,但個個仍是拉長了耳朵,目光黏在一神一鬼身上。儘管謝憐在鬼市已經算個臉熟的了,但還是不太習慣每次和花城並行時都受到如此熱烈的注目禮。察覺到謝憐的不自在,花城環伺了下眼刀,鬼眾們才若無其事地開始忙活。

  花城帶著謝憐回到極樂坊,殿裡伺候的女鬼們備下了酒食,偷眼瞧著謝憐,抿著淺笑欠身後離開了。謝憐莫名道:「我臉上可有沾上什麼東西?」

  花城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沒有。不過哥哥知道他們私下都怎麼稱呼你的嗎?」

  謝憐不加思索道:「大伯公。」

  花城笑得別有深意,道:「不是那個。哥哥再猜猜?」

  謝憐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元宵夜的燈謎,尷尬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哥哥想的是哪樣?」花城一副願聞其詳的正經模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三郎。」謝憐帶著一點討饒地喚道。

  「嗯?」花城應了一聲,自顧自地將人擁住,細細碎碎地吻著那略帶薄紅的臉龐。

  謝憐道:「我不知道。」

  花城頗有耐心,仍是道:「不急,再想想。」

  謝憐憋了半晌,才自暴自棄地低聲道:「……『城主夫人』?」

  花城哈哈大笑:「哥哥聰明。」

  謝憐道:「我是城主夫人,我還道你是太子妃呢。」

  花城笑得越發燦爛了:「哥哥若是願意給三郎一個名份,三郎怎會推辭為哥哥鳳冠霞帔,作哥哥明媒正娶、三書六禮的太子妃呢?」

  謝憐噎了一下,腦袋中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在與君山上的新娘扮相。小瑩姑娘給他裝扮的那套還行,他最初給自己那套,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若花城這般身量套上嫁衣、如此狂情野氣的面容敷上脂粉……畫面太美,讓人不敢想像。

  「哥哥?」花城偏著頭喚了一聲。

  謝憐乾笑:「……還是我作城主夫人吧。」

  花城似笑非笑:「我還以為哥哥在認真考慮呢。」

  謝憐有些拿不準花城此刻的心思,便故作輕鬆打趣道:「三郎換過許多張皮,不知可曾化過女相?」

  花城道:「不曾。」

  謝憐哦了一聲,心道確實不意外,花城卻又說:「哥哥感興趣?」

  謝憐道:「嗯,這個,怎麼說呢……」有點想看,又有點不想看的感覺。

  花城笑了笑起身,道:「若是哥哥想看,也不是什麼難事。」

  「真的?」謝憐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勾了起來,「三郎願意變給我看?」

  花城微笑道:「能逗哥哥開心的話,何樂不為?」語畢,花城周身冒出一陣紅色濃霧,待紅霧散盡,在原地立著的已是一位身形修長的女子。

  謝憐瞠目結舌,下意識地就想在心中默誦道德經。

  眼前女子身披一襲輕紗,穠纖合度的窈窕身姿若隱若現。衣紅勝楓,膚白若雪,額上勒著銀鏈,中間綴著一顆赤紅瑪瑙珠,眼角亦是帶著冶豔的紅;長睫如鴉,瞳色若墨。那柳眉一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卻是無端妖氣橫生,美得動人心魄。

  一笑傾城,再顧傾國,說的便是如此吧。

  花城赤足朝謝憐走近了一步。身上銀飾及踝上銀圈相互碰撞叮噹作響,連紅裙之下踩在柔軟獸皮上的足趾都是晶瑩圓潤,舉手投足之間,薄紗掩映的一雙藕臂暗露幾對銀釧。

  楓紅、漆黑、銀白,如此強烈的對比集於一身,卻是恰到好處的平衡;五官如巧匠精雕細琢的深遂,顧盼之間神色邪魅,帶著侵略的野性美,倒是與花城的本相十分相似。

  花城歪了歪頭眨眨眼,以一個略低沉卻動聽的女聲喚道:「哥哥。」

  謝憐回過神,驚疑不定道:「三……郎?」

  花城笑了笑,吹氣如蘭:「哥哥莫不是看呆了吧?」

  謝憐不置可否,花城笑瞇瞇道:「殿下對這太子妃可還滿意?」

  謝憐道:「當真是豔壓群芳,六宮粉黛無顏色了。」然後又認真細看了一會兒那張絕美臉蛋,道:「與你的真容也相差無幾,像是孿生姐妹似的。」

  花城道:「我還是喜歡以真容與哥哥相處。」

  其實在菩薺村初逢時,花城那模樣大概就是本相少個幾歲,也與真容差不多了。謝憐心中一陣柔軟,笑道:「想必三郎的母親是個大美人。」想了想又補充道:「是位異域美人?」

  花城道:「的確是來自異域,至於是不是美人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殿下既會如此猜測,那應當是吧。」

  謝憐隱隱察覺花城似乎不甚喜歡這個話題,便笑道:「好啦好啦,三郎你先變回來吧,你這個樣子看得我都忍不住要背道德經了。」

  花城仍是笑,一陣紅霧散去,又變回了鬼王本相,神色如常。謝憐鬆了一口氣,花城卻挑眉道:「哥哥,可是換三郎臉上沾了東西?」

  謝憐忙道:「沒有沒有。」

  花城提起了一只細頸銀酒壺,問:「殿下可否陪三郎喝一杯?」

  謝憐道:「只一杯,還是可以的。」

  花城勾起嘴角,徐徐往兩只精緻瓊觴傾注酒液,淡淡醇香飄散於空氣之中。花城握著那只小巧的酒杯,向謝憐抬起手致意,謝憐笑著也做了同樣的動作,怎知才抿了一口,花城便道:「等等,哥哥那杯喝完了嗎?」

  謝憐莫名,道:「還沒,有什麼問題嗎?」

  花城道:「哥哥那杯,可以給我嗎?」

  謝憐疑惑,仍是將酒杯遞與花城,道:「可是我喝過了的。」

  花城笑道:「我覺得哥哥那杯看起來比較好喝,想嚐嚐。」

  謝憐看著花城轉了轉酒杯,將唇貼在濕潤之處飲了剩餘的酒水,心中一動。

  謝憐微笑道:「與三郎原先那杯相比如何?」

  花城舔舔唇,道:「哥哥這杯比較甜。」

  謝憐伸手端起了原先擺在花城面前的那只酒杯,道:「那我也嚐嚐有何不同。」然後便學花城的樣子,慢慢飲了那杯酒。花城微微瞪大了眼,謝憐煞有其事道:「嗯,我倒以為三郎這杯更加醇厚。你這酒杯真神奇,明明是同一壺,怎的倒到不同杯子味道不同。」

  花城道:「殿下……」

  謝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喝完了交杯酒?」原本只是看花城有點惴惴不安的表情覺得有趣,想逗一逗才脫口而出,可是甫一說完,卻又覺得有些厚臉皮了,畢竟花城並沒有要求他做出一樣的行為。謝憐面上有些發熱,含糊道:「我……哎,怎麼才喝了一杯就開始亂說話呢,三郎你別見怪呀,我喝了酒就是會發瘋。我、我去洗把臉……」

  花城的眼卻是十分晶亮,笑著摟住了想逃的謝憐:「殿下,我們喝了交杯酒,接下來該洞房了。」

  謝憐囁嚅道:「三郎是不是計劃好的……」

  花城一臉無辜:「什麼意思?」然而面上看著乖巧,手上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將謝憐打橫抱起,走向大殿深處的墨玉榻。

  謝憐小聲道:「交杯酒。」

  花城笑道:「是哥哥你說讓你作城主夫人的,難道這便要反悔了?」

  「沒有……」

  花城將謝憐輕輕放在榻上,不待謝憐作聲便屈膝替他除了鞋襪。

  花城笑瞇瞇道:「原本以為那天處理完夢魔哥哥會哄三郎睡覺的,沒想到原來哥哥積壓了那麼多祈願,這幾日三郎好生想念……」

  要糟,這是想討債了。

  謝憐乾笑:「不是偶爾有說上幾句話嗎?」

  花城垂眸道:「都是我找哥哥通靈的。」

  「抱歉啊三郎,恰好事情比較多……」謝憐心道,誰叫你的通靈口訣那麼難以啟齒,實在……還沒習慣。

  花城道:「哥哥不用抱歉,我只是想你了。」

  看花城認真的樣子,謝憐心中頓生愧疚。本來的確是要當天回鬼界的,但是後來臨時改變主意的是他沒錯。謝憐溫聲道:「是我冷落了你,怎麼補償才好呢?」

  花城一手擺弄著謝憐的腰帶,一邊笑道:「不用補償,只要哥哥回來了我就高興了。」

  謝憐乖順地自己除了腰帶,外衫委頓於地,低聲道:「我也想你。」

  情事上通常是花城主動,儘管不是第一次,由他自己邀請還是感到羞赧。八百年來磨出來的厚臉皮,一旦到了花城面前,全成了浮雲。

  花城笑意更深,也翻身上了榻。

  6.

  層層紅紗幔後,隱隱傳出壓抑的喘息聲與細微黏膩的水聲。

  謝憐蹙著眉,平時總是目光柔和的眼緊閉著,臉上神情似痛苦又似歡愉,形狀優美的薄唇抿成了一直線,白若上好羊脂玉的肌膚上已是落了數朵紅梅似的吻痕,而抱著自己雙腿的手青筋微微浮起,像是因為隱忍著什麼而轉嫁成掐著自己的皮肉。花城吻了吻謝憐沁出薄汗的額角,道:「殿下別怕,放輕鬆……很疼嗎?」

  謝憐睜開水氣氤氳的眼,迎上花城略帶擔憂的目光,聲音有些沙:「不疼,只是還不習慣,一會兒就好了。」

  不過幾天而已,那隱密甬道卻像是第一次被造訪似的緊緊咬著花城的手指,儘管花城用上了不少脂膏,出入還是有些艱澀。花城很有耐心,謝憐自己卻是有些著急,生怕把花城憋壞了。但越是急,自己的身體卻越是不配合,才含著兩根指頭,第三根卻是擠不進去了。謝憐茫然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

  花城停下動作,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另一只空閒的手拍拍謝憐掐著的腿,柔聲道:「殿下,慢慢來,你太緊張了。」謝憐這才慢慢鬆開了手,白嫩的腿根上已是留下微紅的指印。花城揉了揉紅印處,感覺到皮膚下的肌肉仍是緊繃的,便又問:「哥哥真的不疼?」

  謝憐搖搖頭,有些苦惱:「不疼的,真的。只是不知道為何……」

  花城輕笑了一聲,道:「可能因為之前幾乎天天吧,自然要容易些。」

  謝憐原本就已經紅著的臉此刻更是燙得要生煙了,嗔道:「三郎……」

  花城卻是在謝憐紋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腰上揉了一把,笑道:「只能說哥哥身子好,恢復得快。」

  謝憐嘟囔道:「我只是平常收收破爛,好歹我也是武神。」

  花城俯視著身下不著寸縷、骨肉勻亭的身軀,笑得意味深長:「我自然知道。哥哥可是現下上天庭最強的武神。」

  謝憐不會不明白自己此刻門戶大開、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有多麼放蕩,被花城這麼一說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雙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下身,心中哀號真是喝酒誤事,不是才一杯嗎?小小一杯而已!怎麼一張嘴就開始說胡話!?

  謝憐呻吟道:「別說了三郎……」

  花城只是笑,伸手覆上謝憐的,語氣低柔:「哥哥,我們一起努力,不急的。來,哥哥自己握住。」

  謝憐會意大驚,嚇得就想抽手,卻被花城牢牢按住。謝憐討饒道:「不行!這、這樣實在是太……」

  花城道:「可是三郎現下只能空出一只手……」另一只還埋在體內的手略略動了一下,謝憐更加羞恥了,穴內一陣收縮。花城連哄帶騙:「哥哥,就當是借我一只手,你可以不要看。」

  謝憐訥訥道:「我做不到……」

  想當初長年泡在皇極觀裡,他醉心於武學修道,自然是清心寡欲,這會兒要他在花城面前撫慰自己,不如讓他撞死在床頭上還容易些。

  花城俯身,吻過謝憐擰著的眉心,然後是泛紅的眼角,最後柔軟的唇貼在敏感的頸側上道:「可是哥哥,我想看,不可以嗎?」

  「…………」謝憐無比糾結,最後心中的天平還是歪向了撒嬌的花城那邊。羞恥心什麼的,終究被拋棄了。

  謝憐終於下定決心,咬咬牙道:「只一隻手。不下為例。」

  花城眼睛一亮,神色如沐春風:「還是哥哥待我好。」

  謝憐放棄抵抗,一手擋住了自己的眼,另一手握住自己有些蔫的下身,任花城帶著自己上下捋動,內心無比淒涼,不曉得第幾次感嘆怎麼如此沒用,每次都這樣妥協,花城會被慣壞的。

  儘管心中再怎麼唉聲歎氣,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反映出了此刻的感受。雖然是自己握著,但主要還是花城在引導。下身在嫻熟的挑弄下,頂端泌出了一點稠液,使兩人的動作更加滑順。謝憐嚐到了甜頭,原先繃直的身子不由自主軟了下來,氣息也變得有些不穩。花城將謝憐的變化盡收眼底,看時機差不多,便又添了一指,謝憐嗚咽一聲,果真沒什麼阻力地將第三指吃進了。

  花城低聲笑了笑,靠在謝憐耳畔道:「哥哥你看,這不就成了嗎?」

  謝憐不作聲,花城便繼續用一種誘人的聲音蠱惑道:「哥哥那裡生得真好看……睜開眼看看?」

  謝憐含糊道:「別說了……」

  花城手上的動作突然更加恣意了,一下圈著敏感的冠溝摩弄,一下又以生著薄繭的指腹在小孔上畫圈兒,後面的手也沒閑著,在柔嫩的軟肉中挑逗。謝憐被惹得差點把持不住,只覺得體內一把火悶燒似的難受,隱密的甬道被勾起了一點幾天不曾嚐過的快意,生出了空虛的麻癢。最後謝憐終於受不了地把手拿開,淚眼汪汪地看著花城道:「三郎別折騰我了,都聽你的……」

  「三郎怎忍心折騰哥哥呢?」花城笑道:「看哥哥這裡……我還道哥哥舒服的緊呢。」

  原本連自己做這種事都十分抗拒,謝憐此時卻鬼使神差地順著花城的目光往下身望去。只見那玉莖帶著水光,脹成了深紅色,被花城蒼白修長的指襯得更加淫艷,再加上花城看著自己的視線是那樣灼熱,謝憐被視覺衝擊的呼吸一滯,恨不得立刻暈死過去才好。

  花城也不再為難謝憐,撤了手放開謝憐前端,另一手依然在暖熱的穴肉中作妖。被觸到敏感之處,謝憐忍不住低喘了一聲,揪住錦被的指節都泛了白。花城對謝憐身體的了解恐怕超過了謝憐本人,在聽到那聲喘息後眸光一沉,靈活的指在最經不得碰的地方打轉,力道拿捏得洽到好處,不輕不重的摁著周圍,就是不直接按上去。嫩肉被如此引逗,收縮連連幾近抽搐,不受控制地追求更強烈的刺激以求緩解深處的癢意。謝憐呼吸越發急促,被那水磨功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含著水霧的眼沒有焦點的望著床頂層疊紅帳,眉宇間盡是一片無辜可憐,幾乎是下意識地,謝憐啞聲喚道:「三郎……」

  「嗯?」花城俯身,湊近了謝憐的臉,謝憐灼灼的吐息便拂在臉上:「可以了……」

  花城隱忍道:「哥哥,我怕傷著你。」

  花城何嘗不想念那絕妙銷魂的滋味,卻又擔心前面沒做好會苦了謝憐。但謝憐被翻湧的情慾折磨的腦中一片混沌,聲音居然帶上了哭腔,道:「不會疼的,疼也沒關係,我……」

  謝憐伸手捧住了花城的臉,雙眼迷濛地望著花城,聲音飄忽:「三郎抱抱我,好不好?」

  花城定定地看著謝憐,沉聲道:「疼了一定得告訴我。」

  花城撤出了手,指尖與微微翕動的嫣紅小口間牽出了幾縷曖昧銀絲。花城撐在謝憐上方,目光灼灼。謝憐感覺到下身小口被圓潤熱燙的事物抵住,穴肉反射性地縮了縮,像是張小嘴吸啜著那事物。謝憐伸手勾住花城的後頸,兩人胸腹便緊密貼合在一起,花城低頭輕柔地吮吻謝憐微微張開的檀口,彼此的唇瓣都被交織的津唾濡溼了。謝憐被吻的頭暈目眩,最後還是花城結束了這個溫柔纏綿的吻,輕輕地咬了一下謝憐下唇,低聲笑道:「哥哥,呼吸。」

  謝憐猛地一喘,後穴一個收縮,略略吮住了一點飽脹的頂端,花城吐出一口氣,道:「哥哥,我進去了。」

  花城腰一沉,謝憐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儘管做足了開拓,那事物尺寸對於小口初始還是有些勉強。後庭絲絲疼著,卻又夾帶著尖銳的爽利快感,謝憐被那混亂的感受攪的腦中一片迷茫,十指扣在花城背上,微微陷入皮肉。花城只入了一半,望著謝憐緊蹙的眉,憐惜地在謝憐面龐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道:「哥哥……很疼嗎?」

  謝憐搖搖頭,只是將花城抱得更緊,默允花城繼續,那埋在體內的陽根便緩緩往深處楔入,稜角摩得內襞生出熱辣之感,卻又無端解癮。待到盡根沒入,花城不再動彈,安撫地摸了摸謝憐髮頂,撥開他被薄汗黏在皮膚上的額髮。謝憐有些怔愣,看上去莫名乖順,花城吻住謝憐比平時更加紅豔的唇瓣,舌尖探入其中,牙關便順從地鬆開,放任來者溫柔的入侵。兩條軟舌糾纏難捨,來不及嚥下的津液便自嘴角溢出。吻了好一會兒,謝憐才因缺氧輕輕推搡花城的肩頭,兩人紊亂的吐息在交睫的距離間交織,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不再平穩。花城慢慢動了起來,腸肉蠕蠕而動,柔柔地吸附著外來巨物。出入之間化開的脂膏把後庭裡裡外外都濡溼了,穴內軟肉熱燙嫩滑,被撩撥的敏感至極。隨著動作逐漸順暢,最初細微的疼痛淡去,謝憐只覺遍體酥麻,氣力盡失,整個人恍若化成一攤春水,雙手虛虛攀住花城,柔韌的腰肢不自覺地迎合著頂弄,嘴裡不時小聲抽氣,眸中波光流轉,眼角染上情動的紅,將泣未泣,望之我見猶憐,卻是一派無邊春色。花城看得心中躁熱難忍,猛地撞上甬道中最脆弱的一點,謝憐啊了一聲,穴肉猝然收緊,本能地想抵抗承受不了的刺激,然而卻是徒勞。那一聲驚呼帶著哭腔,嬌媚欲滴,只引的花城無端生起一股嗜虐欲,極力壓抑的興奮瀕臨潰堤。花城吐出一口濁氣,伏在謝憐身上,眸色深沉地望著那雙迷濛的眼,低聲道:「哥哥當真銷魂……」

  謝憐對於花城停下動作感到不解,沉醉在快意之中的神識恢復了一點清明。謝憐軟軟地抬起手輕撫花城的背脊,然後這裡摸摸,那裡捏捏,像是覺得十分有趣,最後在腰窩上流連徘徊,細細感受著身上這具軀體絕妙的手感,花城卻是深吸一口氣,目光危險。

  「哥哥莫要再撩撥我……」

  謝憐微覺不妙,雙手不敢再造次,老實地圈在花城腰上,道:「沒有沒有,就是覺得三郎身板真不錯。」

  花城似笑非笑,道:「哥哥也是,真是叫三郎欲罷不能。」然後下身暗示地頂了一下,就恰恰頂在謝憐最受不了的地方。謝憐頓覺酸軟難耐,道:「三、三郎,那裡……」

  「如何?」花城明知故問,惡意地有一下沒一下地專挑那處時輕時重頂弄,雙手還在胸腹上四處作妖,惹得謝憐嗯嗯啊啊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算是被欺負得狠了,也未吐出過一個不字。花城直弄的謝憐氣喘吁吁、淚眼朦朧才罷休,謝憐緩過勁來,有些哀怨地眄了花城一眼道:「就知道折騰人了……」語調卻是軟綿,縱容寵溺。花城笑了笑,無賴道:「殿下為何不叫停?只消一句,三郎必定聽話。」

  謝憐不語,只轉開了眼不肯再看他。花城卻是覺得有趣極了,不懷好意道:「哥哥不舒服的話,我這就出去。」語畢當真慢慢退了出去。謝憐立刻道:「我沒有不舒服。」

  「那哥哥老實告訴我,三郎伺候地好不好?」花城噙著笑意,一只晶亮的眼直勾勾地盯著謝憐。謝憐被看得心慌,只覺得心跳聲在胸膛中怦怦作響,張口卻是啞聲凝噎,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這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是若當真說了「好」,顯得自己淫亂好色;說「不好」卻又是違心之論了。謝憐兀自糾結,花城卻是不給他思考的餘裕,抽身嘆息道:「看來是不好了,沒能讓哥哥滿意,三郎好生歉疚。」

  穴中陽心正是被要肏不肏地弄到焦躁難忍,這會兒那解饞的孽根竟全然拔出,後庭無比空虛。穴口不受控制地一開一合,被熱燙如烙鐵的陽根堵久了,現下一點點暴露在空氣中的媚肉只覺得涼絲絲的難受。謝憐握住花城肩頭,艱難道:「才沒有不好,我……」

  花城挑著眉看他,謝憐只覺得雙頰熱得不得了,幾乎不敢直視花城,小聲道:「三郎很好,我很舒服……」

  「當真?」

  謝憐默默點了點頭,花城狡黠一笑,雙手扣住謝憐腰骻,又再次埋入謝憐體內。此番長驅直入,動作不再小心翼翼,謝憐喉頭一梗,有種內臟被頂到錯位的錯覺,總覺得那事物脹得比方才還大了。穴內被填充的滿滿當當,空虛得了舒解,濕滑軟肉如一張張貪婪的小嘴,吸吮緊咬那脈絡分明的陽物。瞧謝憐漸入佳境,花城便大開大合抽插起來,每回都堪堪退到剩頂端卡在穴口,才又盡根挺入,磨的穴口熱辣,好似摺皺之處都要被熨平了。謝憐被那飽脹撐得酸軟,但體內敏感之處每每被帶著狠勁碾過,卻又是舒坦至極,教人覺得酣暢淋漓。當花城埋入令他頭皮發麻的深度時,後穴不住收縮,不知是抗拒還是興奮,只引來更加狂放的操幹。謝憐被洶湧的快意弄得昏沉,再也思考不了其他,周身氣血翻騰,盡數往下腹湧去,某種感覺不斷累積。謝憐口間止不住地洩出連綿呻吟,好不容易擠出了點力氣,顫聲道:「慢、慢點……我……」

  花城也喘息著,聞聲摸摸謝憐熱燙的臉頰,聲音帶著磁性的沙:「殿下?」

  「……」謝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實在說不出口。那孽根夾在兩人之間,一直都得不到撫慰,兀自吐出些許稠液,蹭在兩人下腹之上,對比後穴實在寂寞,堪堪將去,卻覺得差臨門一腳,不上不下的有些難過。以往情事中花城總不忘照顧他前面,此次卻只管在後庭興風作浪。謝憐對於這種事面皮薄得可憐,被一腔發泄不出的慾火煎熬的難受。花城看謝憐欲言又止的模樣露出一個了然的笑,身下動作卻不曾放緩,謝憐不禁告饒道:「別……別這樣……嗯、慢點……三郎……我……我要……哈啊……」

  花城面上笑得純良,吐出的話卻是邪惡至極:「哥哥想去了吧?自己摸摸?」

  謝憐咬著唇,被頂弄得不時發出模糊嗚咽,愣是死死抱著花城不撒手。花城放慢了速度,柔聲道:「想要我幫你嗎?」

  謝憐下意識點點頭,又立刻搖頭。花城停了下來,只稍稍挺胯,在深處不緊不慢地攪弄著,道:「哥哥,我這就不懂你的意思了。」

  「三郎……別鬧……」

  雖說被這樣柔和地對待也是十分舒服,但謝憐總覺得花城是故意的,十足吊人胃口,就是不給他一個痛快。像是在肯定他的想法似的,花城答道:「我沒鬧呢,哥哥想要什麼,儘管說出來,三郎一定好生待你,只是哥哥不說……三郎怎麼知道呢?」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謝憐無力地脫口而出,竟是有些任性了。花城也不惱,只是笑道:「好吧,我的確知道。只是……」花城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慢慢道:「不知為何,這次想看哥哥只靠後面出來,好不好?」

  聽到如此直白的心聲,謝憐微微瞪大了眼,半晌說不出話來。花城見謝憐不語,又道:「哥哥,好不好嘛?這幾日哥哥不在,三郎好生想念,想要哥哥等我一起……」

  謝憐擰著眉心,道:「三郎啊……」

  花城頗有耐心地等著,面上似笑非笑。最後謝憐長嘆一聲,妥協地點頭了,道:「頑皮。」

  果然,這債討得半點不含糊。

  花城笑瞇瞇道:「哥哥換個位置吧?」

  「什……啊!」

  還不等謝憐反應,花城抽身而出,手一撈把他整個人翻了過來,謝憐便被擺成了背對花城跪趴的姿勢。謝憐周身軟綿,被這樣擺弄只覺天旋地轉,臀上卻突然清晰地感覺到一雙手覆了上去,恣意妄為地揉捏。謝憐心中警鈴大作,本能地感到危險,立刻就想往前爬,卻聽身後花城愜意慵懶的聲音道:「哥哥想上哪兒去?」

  謝憐口不擇言胡亂道:「我口渴……」怎知還不待說完那個「渴」字,那雙原先放在臀上的手便迅速扣住了他的腰,生生將人拖了回來。謝憐只覺如同撞上一堵牆,隨即臀瓣被羞恥地往兩邊掰開,謝憐扭頭顫聲道:「三郎,你、你冷靜……」

  花城笑道:「我冷靜的很。倒是哥哥為何怕成這個樣子?」

  「……我沒怕……」

  花城仍是笑,道:「哥哥別怕,三郎不會虧待哥哥的。」

  謝憐莫名覺得那笑意透露著十足危險,讓他有種大難臨頭之感。不待他再開口,花城低頭看著那雪白臀肉之間一點紅豔的小口便伸手按了上去,謝憐一聲驚喘,身體突然像被抽乾了力氣似的軟了下去。突然一只手托住了他的頭,只聽花城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畔柔聲道:「別磕著了。」

  「……」謝憐把臉埋在花城塞到他身下的枕頭裡,放棄了脫逃的念頭。雖然花城在床笫之事是強勢了些,到底仍是非常溫柔的,就是這點讓他實在拒絕不了,就放任花城繼續胡天胡地了。

  見謝憐順從的模樣,花城又繼續撫弄那私密之處。臀縫由於摩擦的關係暈上了粉桃色,其中穴口更是可憐,被肏成熟透的石榴色,微微腫起,肉乎乎軟綿綿,以指甲輕輕刮了刮,便顫抖著收縮不止。花城沿著穴口媚肉慢慢按了一圈,謝憐的腰肢都開始打顫了,才想讓花城別再調皮,卻聽花城沉聲道:「殿下抱歉,這裡……有點腫,我先給你上藥。」

  謝憐有些疑惑地扭頭看向花城。這就完了?他還道花城要折騰他大半夜了,兩個人都還沒去呢……

  花城拍拍他,道:「哥哥別動,趴好。」

  「……」

  明明花城是十分正經地找出了膏藥替他抹上,謝憐卻覺得無比羞恥。因為那略帶涼意的膏藥緩解了輕微的撕裂感,反而引起了裡頭的癢意。何況兩人情事本就做到一半,這會兒突然叫停,謝憐心下有些悵然若失。

  謝憐思緒心猿意馬,被摸得有點兒癢,忍不住扭了一下腰,卻聽花城道:「哥哥等等,先別動,裡面也要上藥。」然後就探入了因為發腫所以更加緊緻的後庭。

  「嗯……」謝憐發出一聲輕喘。花城動作輕柔,一點一點將膏藥抹到腸壁上,手指在裡面以各種角度揉按,謝憐從中嚐到了隱密的快意,眼皮不受控制地半闔起來,柔韌的腰肢塌成了一個誘人的弧度。他背對著花城,自然看不到對方臉上的隱忍之色,完全不曉得他那帶著鼻音的輕哼聽起來有多麼色氣。謝憐舒服的神智像是飄上了雲端,並沒有察覺花城上藥的動作逐漸變了味,那蘸著膏藥的指尖悄悄摸上了可以為他帶來極樂的點,輕輕按摩起來。謝憐不禁發出一聲甜膩的呻吟。

  「哥哥……」花城俯身,堅實的胸膛貼上了他的背,「我們繼續,可好?」

  謝憐迷迷糊糊嗯了一聲,隨即被抓住了腰骻,狠狠貫穿。

  生理性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謝憐死死抓住身下軟枕,微微張著口,聲音卻仿佛卡在了喉間發不出來,嚇懵了。

  太深了!

  花城卻是發出一聲嘆息。緊縮的腸肉絞著火熱陽物,舒服的叫人難以自拔。花城以唇在謝憐後頸輕輕廝摩,飽含情慾的聲音道:「哥哥真厲害,全部進去了……當真舒服。」

  謝憐淺淺喘著氣,艱難道:「好……脹!」

  花城安撫地摸摸謝憐的背脊,稍微退了一點,道:「沒拿捏好分寸,抱歉。」

  然而下一句話卻是叫謝憐聽不出任何歉意了。

  「不如哥哥自己動動吧?」

  謝憐無語。

  花城叼住謝憐後頸上的一塊皮肉,以齒輕輕齧咬,軟舌慢慢舔舐,耐心地等著。

  見花城不再作聲,謝憐有些崩潰地道:「三郎,是我不好,下次辦完事了一定乖乖跟你回來……」

  花城卻是笑了笑,語氣聽上去十分自然:「哥哥怎會不好?關心信徒是理所當然的事,哥哥擁有更多信徒了,三郎還替哥哥高興呢。」

  謝憐不管是心中還是下腹都堵得慌,脫口道:「我最忠誠的信徒只有你一個。」

  花城笑瞇瞇地道:「哥哥說的是,我永遠是你最忠誠的信徒。」隨後便獎勵似地大力抽送起來。

  謝憐腦中不合時宜地突然想起了國師。

  當時在銅爐山裡,國師有些無奈的聲音猶言在耳:「『絕境鬼王都凶得很。』」

  凶,的確凶。

  謝憐勁瘦的腰被牢牢固定在花城身前,將那一下一下結實的頂撞悉數承受。起初體內深處被撐得飽脹酸澀,穴口處被磨得熱辣燒灼而有些難以忍受,謝憐眼泛淚花抽氣連連,卻又從中品出了歡愉,是以不曾叫停。食髓知味的媚肉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只知歡快地啜吸著帶來巨大愉悅的肉刃,全然不顧身體的主人已是雙眼迷離,神識恍惚,魂都仿佛飄到了九霄雲外。

  看著身下之人原先還抱著矜持,此番卻被自己肏弄的嬌喘不斷,飽滿富有彈性的雪白臀肉自發地往自己胯部上送,肉體碰撞之間發出了沉悶紮實的聲響,男性骨子裡的征服欲獲得了莫大的滿足。謝憐那沉淪於情潮慾海之中的模樣對於花城此刻強烈欲念無疑是火上澆油,原本還顧忌傷著了金枝玉葉的貴人,眼下見謝憐主動迎合自己,便隨心馳騁起來,雙手揉著兩瓣白臀向兩邊拉扯,更方便自己出入。那穴眼被肏得來不及合攏,一點紅豔豔的媚肉在陽物抽出時微微外翻,隨即又被頂回去,畫面荒淫靡麗至極,令人只想更加狠厲地蹂躪。在花城恣意的操幹之下,謝憐被撞的一聳一聳的,若不是被固定著腰,怕是要整個人趴平在榻上。謝憐啜泣著,腿間玉莖也是哭得可憐,在軀體激烈的碰撞下不時蹭到被褥,精緻的暗紋都染上了水漬。在這番可說是有些粗暴的性事之中,謝憐害怕是有,卻沒有半分不情願,心悅之人給予的極樂不久後就再次將他推上了情慾的浪尖,體內深處軟肉抽搐著將粗硬陽根絞得死緊,花城抽插之間感受到了阻力與壓迫,曉得那是將去的徵兆,便慣性地伸手探向謝憐股間要替他發泄出來。怎知才虛握住那顫顫巍巍的性器,謝憐卻偏頭拿發紅的眼望著他,啞著嗓子斷斷續續道:「不……不是說,想、想看……嗯……只用……嗚!用、用後面……」

  一句話說得支離破碎,花城卻是聽懂了,面上少有地露出詫異之色。花城雖半開玩笑地讓謝憐只靠後面泄身,不過是想說些渾話逗著面皮薄的謝憐玩兒,可捨不得真的為難他,不想謝憐卻是認真記在心上了。

  花城只愣了一瞬,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憐惜,嘆道:「殿下啊……」然後便依言收回了手,專心重重頂撞在謝憐最敏感之處,惹得謝憐飽含媚意地叫喚不止,聽的人骨頭都要酥了。花城不想憋壞了謝憐,每次都精準地搗在陽心之上,不再變著花樣肏弄他。在兇猛的攻勢下,令人頭皮發麻的尖銳快感自身後炸開,謝憐哽咽著渾身劇烈一抖,深處腸肉痙攣著死死咬著陽根,把花城絞得也鬆了精關,微涼濁液盡數澆在了那猶自顫抖的甬道之中。花城靜靜伏在謝憐泛著粉色的瓷白身軀上,抬手將謝憐散亂地青絲攏到了一側,順開略微糾結的髮尾,讓其在被褥上鋪成了一片墨玉。謝憐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花城在他依然紅著的耳尖上吻了吻,在鬢邊輕輕廝磨,有些過意不去道:「真是為難殿下了。」

  謝憐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花城直起身輕手輕腳地將謝憐翻了過來,入目滿是情慾的痕跡。情事中做到興頭上下手有些沒輕沒中,謝憐腰上、肩上都留下了紅中帶紫的指痕,脖子與胸膛上也遍佈紅斑,如雪地上落下的花瓣殘紅,甚至在肩頭上還有一彎月牙似的咬痕。謝憐還沉醉在綿長的情潮餘韻之中,神色慵懶,媚眼如絲,乖巧地任花城打開自己的雙腿。花城取了帕子來,將謝憐雙腿折起。謝憐股間一涼,花城卻遲遲沒有動作,只一直盯著他那處瞧。謝憐身下一片濕滑泥濘,前頭吐出的水澤蹭在下腹上,使得肌理溝壑看起來更加分明撩人;隱密縫隙間黏糊糊的,穴口因被暴露出來而害羞的一收一縮,裡頭混合著脂膏、藥液與花城元陽的濁液淌出了一小股,給身下被褥暈上了一塊新的曖昧水漬。

  本該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方才被自己壓在身下如獸一般地交媾,此刻還在自己面前雙腿大張,生來本非承歡之處含著自己的精水,滿身情慾痕跡精彩非常,一派春色無邊。

  褻神的禁忌感使得花城又口乾舌躁起來。

  謝憐剛從稍微消退的情熱中回神,恢復了一點清明,看花城表情莫測,便小聲喚道:「三郎……」

  「嗯?」花城應了一聲,卻又是神色自若了,拾起帕子替他一點一點拭去汙濁。雖然帕巾布料精細,可謝憐身子此時仍舊十分敏感,被擦得有些癢了,便不小心發出幾聲輕哼,尤其穴眼被若即若離拂過之時,還難耐地扭了扭腰。

  花城不禁捏緊了手中綢帕,覺得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跳,略帶警告意味地沉聲道:「殿下忍忍,待會帶你去沐浴,先別動。」

  謝憐何嘗聽不出花城語氣中的隱忍,臉上又是一臊,只得安分地忍著癢意讓他清理。大略打理完,兩人一起洗了澡,殿中桌上無甚動過的杯盤與榻上一片狼藉自有人先收拾了去。若是放在幾百年前謝憐還是太子的時候,自然不覺得怎麼樣,可現在他只覺得尷尬與滿滿的難為情。謝憐被花城打橫抱著妥妥地放在整潔的被褥上,花城才剛在他身邊躺下,謝憐就一頭扎進了人懷中,悶聲道:「三郎。」

  謝憐身上帶著沐浴過後的清新皂角味兒,混合著他神官獨有的淡淡香氣,花城很是受用地將人摟緊了,柔聲問:「怎麼啦?」

  「我覺得……床還是我們自己收拾比較好吧?」

  花城摸摸謝憐那頭入手滑順微涼的髮,笑道:「哥哥何出此言?」

  「……太難為情了……」

  花城哈哈笑道:「哥哥不是說要作城主夫人嗎?」

  謝憐囁嚅道:「可是……」

  花城道:「還怕人知道不成?」花城看著謝憐美若冠玉、白裡透紅的臉,促狹一笑:「我倒希望他們都知道你是我花城主的夫人。」

  謝憐只想扶額,但是被人抱在懷裡,於是索性閉上了眼,道:「我三郎操勞了一整天,快些睡覺罷。」

  花城勾著嘴角不再答話,一下一下撫摸著懷中人的背。謝憐本來只是因為害羞才閉上眼,現下安穩地窩在花城懷中,周身清爽放鬆,當真犯起了睏。

  安靜了一會兒,謝憐都快睡著了,卻又想到這個晚上花城居然這麼簡單就放過了他,當真不可思議。謝憐用力眨眨眼抬起了頭,發現花城並沒有睡。花城道:「怎麼了哥哥?」

  「沒有,就看看你是不是還醒著。」

  花城微笑道:「我還道哥哥已經睡著了。」

  「三郎,」謝憐拉開了一點距離,捧住那張他見著為之神魂顛倒的俊臉,認真地問:「我們睡覺了嗎?」

  花城一臉莫名:「是啊,怎麼了?」

  謝憐哦了一聲,終於又忍不住問:「三郎……沒有不高興?」

  花城被問得摸不著頭緒,奇怪道:「我不高興什麼?」

  「原本處理完夢魔當天要跟你一起回來的……」謝憐默默在心中補上沒說出來的一句:而且今天還只做了一次。

  花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哥哥居然是指那個?我沒有不高興,真的。」見謝憐看起來還是有點懷疑的樣子,花城在他的額角上吻了一下,真誠道:「哥哥的祈願變多了,就代表信徒變多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生氣?哥哥變得更好更強,那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難道哥哥還不瞭解我嗎?」

  「……」

  花城能言善道,常常隨口就是讓謝憐不知所措的情話,可是聽上去又是那麼誠懇。謝憐聽了很不好意思,卡殼一陣,又再度鼓起勇氣,問了那個一開始沒說出口的問題:「還有……那個,就一次……三郎你夠嗎?」

  花城挑起了眉。謝憐講到後面聲音幾乎細若蚊鳴,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謝憐此時主動提起此事,原本被刻意忽略掉的慾望又蠢蠢欲動起來。方才沐浴時差點擦槍走火,那好不容易才偃旗息鼓的某處此刻又悄悄抬起了頭。

  花城動了一下腰,用那些微硬挺起來的地方暗示性地頂了謝憐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謝憐不語。花城又邪氣一笑,反問道:「那麼,哥哥夠了嗎?」

  「唔……這個嘛……」

  「哥哥誠實告訴我,」花城邊說著話,一手不安份地從謝憐鬆散的領口滑了進去,「還想要嗎?」

  謝憐含糊道:「別問了……」

  花城摸上胸前敏感的茱萸,輕輕揉捏,又酥又麻。謝憐心一橫,拉開了自己的腰帶,答案不言而喻。

  謝憐不得不承認,自從將童子身交予花城後,他已無法像從前那樣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了。每每見著花城都為之心蕩神馳,無法自持。

  花城恭敬不如從命,翻身覆上謝憐的身體。

  夜未央,極樂坊外鬼市還熱鬧得熙熙攘攘,一片嘈雜;坊內大殿靜謐,紅帳幔捲起不久又放了下來,無風自飄搖。

  長夜漫漫,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Fine


  

小劇場:花城主與謝道長不在的場合

  極樂坊偏房。

  女鬼一:「城主說,謝道長住這裡的時候,床不用去整理。」

  女鬼二:「啊?真可惜。」

  女鬼一:「城主說這是第二次,沒有第三次。我們再擅自去收拾,就要把我們趕出去了。」

  新來的小丫鬟女鬼三:「姐姐,為什麼城主不讓我們收拾呀?」

  女鬼一和女鬼二對望了一眼,露出曖昧的微笑。

  女鬼一:「謝道長是天上的神仙,神仙就是臉皮薄,一定是他跟城主說不用讓我們進去整理的。」

  女鬼三眨巴了下大眼睛,一頭霧水:「臉皮薄跟整理房間有什麼關係?平常不都這樣收嗎?」

  女鬼二掩嘴嘻嘻地笑:「謝道長也真是有趣得緊,隔天那一身鬼氣重的像什麼,我們去不去收拾又有什麼差別?」

  女鬼三:「神仙怎麼會有鬼氣??」

  女鬼一:「神仙當然沒有鬼氣,那鬼氣不是謝道長的,是城主的。」

  女鬼三:「城主為什麼要給謝道長鬼氣??」

  女鬼二拍拍女鬼三,一臉和藹:「妹妹死得早,年紀還小,等妳再長幾歲,姐姐們再告訴妳不遲。」

  女鬼三似懂非懂:「哦。」

  「我記得妳們兩個都不是吊死的鬼,怎麼舌頭忒也長?」

  女鬼二悚然:「城、城主大人。」

  女鬼三天真爛漫:「城主!」

  女鬼一陪笑:「城主您老人家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吩咐?喚我們過去就是,還勞駕您親自過來。」

  花城似笑非笑:「哦,路過而已,無事。」

  謝憐:「三郎?上哪兒了?——啊,原來在這裡,怎麼了嗎?」

  仨女鬼皆是屈膝:「謝道長。」

  謝憐:「啊……不用這麼客氣……」

  花城:「她們拘謹慣了,無妨。哥哥,我們走吧。」

  花城牽起謝憐的手,正轉身要走,卻突然回頭,還是一臉似笑非笑:「妳們可以教她規矩,但可別把人教壞了。」

  「拘謹慣了」的女鬼一和女鬼二肅然:「那是那是。」

  女鬼三:「城主和謝道長慢走~」

  

  千燈觀。神台前。

  謝憐:「那個小女孩兒是新來的吧?生得真是可愛。」

  花城:「哥哥喜歡小孩子嗎?」

  謝憐:「唔……還算喜歡吧?」

  花城扔了筆,笑瞇瞇的:「那我們來生一個吧?」

  謝憐大驚:「你說什麼?!」

  花城:「我記得上次有人送了得子丸……」

  謝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是都收起來了嗎?!你怎麼找到的?!」

  花城:「哥哥,若是你生的孩子一定可愛水靈,像哥哥一樣討人喜歡。」

  謝憐悚然:「三郎,你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地說胡話,也不要這麼期待地看我!」

  花城:「要是哥哥覺得辛苦,我來生也可以,只是恐怕沒那麼好看,大概性格不會太好,字也會寫得很醜……」

  謝憐:「怎麼會?若是三郎生的,一定是聰明絕頂,極優秀的。」

  花城:「哥哥,我們不要寫字了,來造孩子吧!」

  謝憐:「不不不不行!我們沒法生孩子的!!」

  花城:「不試試怎麼知道?也許多試幾次就成了。」

  謝憐:「你這帖還沒寫完!」

  花城:「哥哥,我手酸了,拿不動筆。」

  謝憐:「少來,上次我們切磋了兩三個時辰也沒聽你喊手酸,一支筆能有多重?」

  花城:「我看字帖久了就腦仁疼,再看要生病了。」

  謝憐:「這才寫了一柱香而已,哪裡久了?」

  花城:「哥哥,我頭疼……」

  謝憐:「這……」

  花城:「哥哥,我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謝憐:「……就一小會兒。」

  花城:「反正都要休息了,我們來試試那個得子丸吧?」

  謝憐:「……三郎!」

  

  由於沒有真的用上,得子丸是否真的能讓人生孩子兩人並不曉得。至於謝憐滿口好三郎好哥哥夫君饒命地亂喊求饒,已經是後話了。


碎碎念時間:

謝謝大家搭乘這輛小破車,不知道友們可還滿意◝( ゚∀ ゚ )◟

其實原本除了背後還有想寫喝酒play的,不過燉肉實在不太行,於是算了(ry

 

補充一下,那個花城女相的腦洞來自於秀秀的設定:花城父親是仙樂皇城人士,母親卻是邪惡的異族美人。(可以參考這篇文章:https://kknews.cc/n/oq6p9xq.html)

從打扮上其實也感覺的到異域風情,箭袖護腕啊、圓領紅外衫裡面那件白衣是翻領的啊、身上的銀飾啊...都好美(*´∀`)~♥

還有,花城主這身高和顏值果然是來自硬基因啊( ˘•ω•˘ )

 

突然想說一說對於花城名字的看法

秀秀說過,角色的名字是直覺取的,就算是親媽也不曉得為什麼花城給自己取這個名字

有人說那是因為花城覺得自己欠了謝憐滿城的小白花,或有說因為他是從城牆上掉下去的

前面那個我覺得還滿合理的,因為花城活著還身為人的時候一直都會摘小白花供奉謝憐,死後成為孤魂野鬼到成為絕境鬼王前的那段時間裡,他沒辦法給謝憐供上小白花;而後面那個從牆上掉下來的理由感覺就比較牽強了,不過也許是原因之一也說不定呢?

個人以為,「城」字給人感覺是堅固穩定的,城牆是用來保護其內居民的。而花城想要保護謝憐,想為他成為更好更強的人,而且在故事中他也的確一直是謝憐最強最可靠的後盾

所以取名字就算從直覺來,還是會下意識選用符合角色設定的字吧?

(渣反中沈清秋穿越前的本名叫沈垣,那個「垣」字我也有相同的想法。洛冰河小時候是這個沈垣版的沈清秋在疼愛保護,長大黑化後依然還是依靠這個師尊來安撫嘛)

我是還有想到另一個理由啦,會不會是因為一開始要取假名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要姓花,有了姓還沒有名,然後鬼市的鬼都叫他城主,神官跟知道他這只鬼王的人類通常稱他花城主,於是乾脆就叫花城了(不行這個感覺也有點牽強哈哈哈

至於為何姓花,我想應該是因為救了他一命的太子殿下成神後又稱花冠武神吧,碰巧跟謝憐替自己取的假名同姓,理由也相同

秀秀也說過,謝憐假名花謝,除了因為未被貶時是花冠武神,本身又的確很喜歡花,還有個沒用到的設定是被貶期間做過花神xd

然後,仙樂太子被稱為花冠武神是因其「坐擁滅世之力,不失惜花之心」

我覺得,花城心中是渴求得到謝憐垂青憐惜的,以這個理由而取花姓應該也不奇怪吧?

 

天啊這個碎碎念也太長了,我真的是話癆orz

謝謝看到這裡的各位(鞠躬

有什麼想法歡迎同好留言交流喔!(´,,•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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