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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後的腺體腫得越發明顯了,甚至到了威廉低下頭、那裡的皮膚繃緊時,就會壓迫到腺體而感到酸脹的程度。

  來自床上那人的alpha氣息無法避免地不停被吸入體內,威廉覺得自己像發燒般熱了起來。他不禁回想起在他熟睡時身後宜人的溫暖,明明是陌生人,可是卻意外地令他放鬆,潛意識認為此時此地是安全的。

  威廉又一次遲疑地碰了碰自己的頸後,看向床上的人——那人微微蹙著眉,一臉壓抑,看上去有些痛苦。威廉也知道自己理應趕緊離開,因為一個完全進入發情狀態的alpha可能會變得不可理喻且狂暴,就算他自恃不是人類的自己完全有辦法保護自己,他有另一個理由委實不該繼續待下去。

  威廉覺得,自己似乎就在不久的剛才,分化成了一個omega

  也許是因為他被變成半吸血鬼的年齡還小,吸血鬼的生理特質推遲了第二性別的分化也說不定。原先他還猜測,也許自己是三種性別裡最慢分化的beta,但再怎麼晚,也沒人晚到二十多歲了都還沒有第二性別。縱使他研究了許多關於生理性別的資料,也對自己身體的情況一知半解;而吸血鬼的相關研究幾乎沒有,畢竟是不能拿到檯面上講的事情。他只能觀察自己,或是處理其他作亂的吸血鬼時儘可能地收集資料。

  

  威廉的每一口呼吸都變的灼熱且短促,alpha的氣味吸引著他,他只想要更多——他想要某種更強烈的東西,但具體來說是什麼,他也很茫然,他不曾經歷過這個。

  就他對於性別的知識,他清楚曉得如果他再不離開這裡,他們兩人很可能真的會發生什麼。直到此刻他才深刻體會到,一個omega和發情的alpha待在一塊,那種吸引力是多麼無法抗拒。成為當事者的他再也無法雲淡風清地同情那些被本能所控制的可憐人——他光只是這樣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就覺得暈頭轉向,腿腳發軟。那種感覺和餓昏頭完全不一樣,他知道自己完全有力氣,濃烈的alpha氣息驅使著他去靠近氣味的來源,他完全能夠踏出腳步挪動過去。

  但是,但是對方是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啊。

  威廉不禁哀歎。他似乎擺脫不了必須和本能抗爭的命運,不管是作為半個吸血鬼,或是作為一個人類都是。

  威廉一手捂著臉,另一手撐在鏡子前的桌面上,幾乎全身的重心都壓在那裡。他知道房門在哪裡,也沒有任何人攔著他,但他就是無法朝那個方向移動。有個alpha就在旁邊,可以提供他迫切需要的、能夠安撫他的東西。他拒絕不了那種強烈的吸引。

  

  「我給過你機會了,但你沒有離開。」

  冷不防地,耳邊響起了低沉沙啞的聲音這麼說。同一時間,那種足以令他發狂的氣味攫住了他,讓他幾乎要發出嗚咽。

  威廉猛然抬起頭看向鏡子中的倒影。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是什麼時後起來的,更不用說對方就站在離他這麼近的身後,就像是已經無聲無息地在那裡看了好一陣他瀕臨崩潰的模樣。

  猩紅與灰藍色的眸子在鏡中對望,他們一時之間陷入了凝滯的沉默。後來,是身後的那人嘆了一口氣,說:「……教授,你真的應該吃飽就回去的,或是直接殺死我。」

  他看著鏡中的威廉,很直白地說:「現在你大概已經走不出這個房間了,而我也不想放你走。」

  威廉閉了閉眼,「……我很感謝您當時對我伸出援手,尤其我還不是個人類……所以對您的傷口置之不理、甚至是殺死您,都不是我可以接受的選項。」

  「是嗎?」那個人笑了一下,但那嘴角的弧度其實不含多少笑意。「那現在呢?你沒有改變主意?」

  「沒有。」威廉低聲說:「既然發生就是發生了……再說先前那些都於事無補。我們不如想想現在怎麼辦。」

  他已經暴露在高濃度的alpha氣味中太久,何況他還吸食了對方的血液,受到的影響不容小覷。其實他已經吃飽了,但是又口乾舌燥起來,那陌生的渴望像一團火,在下腹悶燒。

  「我跟你想的一樣。」那人禮貌地問:「介意我臨時標記你嗎,教授?」

  「……我不是那種不明理的人。」威廉苦笑,把不久前才繫好的領結再度鬆開。「那就再勞煩您一次了。」

  

  對方很有風度地背過身去,然後熄掉了大部份的燈,只留下靠近門口的一小盞提供必須的光源。

  威廉用比平常更慢的速度脫衣服,好像這一點點拖延就能夠免去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似的。他默默地疊好自己的衣物,整整齊齊擺在床頭櫃上。

  也許,威廉想,他只是想讓自己不要表現得那麼急不可耐而已。其實當他意識到對方就站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時,他有一種立刻轉身撲上去的衝動,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

  對方的打扮與說話方式看來很率性,很容易被當作不拘小節的人,不過其實意外的細緻……威廉這麼想著,在床緣坐了下來。

  在昏暗的光線中,他身側的床鋪凹陷下去,是那個人也在他身旁坐下了。

  威廉很矛盾。他有些惴惴不安,卻又感到一點興奮,還有背德的刺激……

  「教授,你看起來很嚴肅。」也許是為了化解尷尬,那個人說:「一夜情這種事在貴族間應該不稀奇,對吧?」

  一夜情,威廉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用上這個詞的一天。威廉挑起眉看了對方一眼。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人。」對方抓了抓深色的蜷髮,「我是想說,嗯……也許你不用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就當作偶爾的放縱……」最後還小心翼翼地補充一句「我們算是你情我願,對吧?」

  威廉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湊近了他,耳語道:「那麼,您是那種人嗎?」

  「你覺得我像?」對方說話的音調高了起來,表情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像。」威廉笑了。他稍微退開,微笑著說:「只是這就有點麻煩了呢……照您對貴族的看法,我似乎該為沒有經驗而感到慚愧,我的確不清楚他們都是怎麼做的。」

  「……教授,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為剛才的話跟你道歉行嗎?」蜷髮的男人又扒了一下他的頭髮,把它們弄得更亂,後來他索性把馬尾解開了,然後呻吟著說:「能不能看在我提供血液給你的份上,現在讓我們想幹嘛就幹嘛?」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威廉,慢慢把臉湊過去:「我……實在很想……

  威廉看著他的右手,他正不自覺地搓著指尖。大概他現在很希望那邊能夾著一支菸,或是想要吻自己,又或許兩者都是。

  威廉略微偏過頭,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對方湊過來的臉。作為掩飾,他主動伸出雙手輕輕搭上了對方的肩,把下巴也擱上去,像是他本來就打算這麼做。

  「請原諒我剛才小小的玩笑……」威廉輕聲說。他的唇離對方非常近,說話時細微的吐息就噴灑在對方的皮膚上。「作為答謝,請您想做什麼就做吧。」

  威廉表現得很冷靜,但他並不曉得鼓譟的心跳已經出賣了他。身為alpha的男人抱住了他,起初還不敢用力,但在威廉輕咬他的肩膀後,他便收緊了手臂,讓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對方火熱的軀體貼著他的,威廉覺得那熱度彷彿穿透了皮膚,熨燙到了血肉之中。原本被情慾燒得軟綿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威廉迷迷糊糊,就這樣面對面地跨坐到了對方大腿上。那男人撫摸著他的背,長著繭的指尖延著他的脊骨一路滑下,最後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臀,又揉又捏,雪白飽滿的臀肉被揉得變形,從指縫間溢出。

  威廉呼出一口氣。男人此刻的急切與一開始小心的態度截然不同,但他並不討厭男人越來越粗暴的手法,他甚至開始想像,那雙手將會把他的臀瓣掰開,去觸摸已經出現潮意的內裡。

  威廉舔舔嘴唇,貼上了男人的頸側。那裡薄薄的皮膚下有著飽含生命力的脈動,他只要張口,甚至不用很深,就能嚐到那個美妙的、鮮活的味道。光是稍微回味,威廉就像是又醉了一次,他幾乎沒注意到揉著他屁股的雙手頓了一下,他只聽見男人說:「你要是想咬,那就咬吧,從提議臨時標記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豁出去了。」

  威廉抬起頭,和男人拉開了一點距離,好讓自己能夠看到對方的表情。

  也許是光線太微弱,或是他的腦袋已經被alpha的氣味薰染到產生了錯覺,威廉總覺得抱著他的人已經不太正常了。這個男人的語氣越是冷靜,越發凸顯其外表下其實潛藏著瘋狂。

  「我知道你是吸血鬼,但我仍然想抱你。」他說。「你說得對,也許我平常嗑了太多藥……

  威廉輕輕地笑了:「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不完全是個吸血鬼。」

  威廉靠在他脖子上嗅了嗅,把嘴貼上了那裡,含糊地說:「我還是能吃人類的食物……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想著你在貴族的宴席上該怎麼辦呢……」男人笑了笑,又問:「不過,我覺得你似乎很久沒喝過血液的樣子。」

  「不瞞您說,我還是第一次嚐到人血。」威廉用牙尖淺淺地在男人的脖子上劃了一個小小的傷口,伸出舌尖把滲出的血珠吮進口中。「我原本打算這輩子絕對不要吸食人血的……都是你害我打破了我的原則,先生。」

  「教授,這對我不公平。」男人處罰似的掐了他一把。有點痛,但還能忍受。「我總不能就那樣看你倒在那裡,那時我又不知道你是吸血鬼。」

  「我覺得以您的個性,就算您知道我是吸血鬼,您還是會把我帶回您的房間裡。」威廉低低地笑了。「您看,就算是現在,我正啃著您的脖子,您不也還是抓著我的屁股,還把手往裡頭伸嗎?」

 

TBC


結論:色字頭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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