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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威廉模糊地想,在聽到夏洛克告白後的他此刻有多幸福,那他們最後一次碰面他就會有多痛苦。

  至於夏洛克的痛苦,他是不敢想像的。犯罪卿的故事,將由名偵探畫下句點,無論計畫中間出現任何變數,唯獨這點是不變的結局。

  他想要自私一回,反正他的罪孽已經夠多了。

  

  「廉……你有沒有醉?」

  夏洛克像是在誘惑他活下去,他一直用那種乞求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是因為喝了酒才同意標記的吧?」

  「不是…………

  「那犯罪卿真的不能為了我收手嗎?」

  「偵探先生,」威廉忍著下身極致的痠軟說:「既然你已經說、那是為了『我』才說的話……就不要再提犯罪卿了……

  「也是呢。」夏洛克嘆息。「莫里亞蒂教授,代表的是和平才對。」

  夏洛克又重重頂了進去,威廉幾乎因此被滅頂的快感剝奪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夏洛克把臉埋在他的頭髮裡,喃喃道:「就像這樣……你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會是平靜的日子。」

  你錯了,不是這樣的。威廉痛苦地想,我策劃犯罪,我殺戮,我是惡。

  「所以、廉對我來說——是和平。」

  此時的威廉看不見夏洛克的表情,所以不會曉得那雙夜色般深沉的眼睛含著怎樣的哀傷。夏洛克溫柔的低語是蜜糖般的毒藥,它腐蝕著他已經動搖的決心,如果——如果他現在停下,那他們的計劃是不是就要放棄了?他們的理想……能有替代的方案去執行嗎?

  威廉吐出一口微弱的低喘,覺得自己好似被撬開了。他不在發情期,生殖腔沒那麼容易打開,但在夏洛克的刻意刺激下,那個脆弱敏感的地方還是逃不了被侵門踏戶的結果。他能感覺到夏洛克擠進了比他想像的更深處,完全不是手指能觸碰到的地方。儘管那裡已經不是處女地,但從未被這樣徹底開發過。痠脹和鈍痛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繁殖的本能很快就將之轉化成了足以溺死人的快樂,似乎再多一分就會變成難以忍受的痛苦。他太舒服了,舒服到快要死掉了。

  威廉攀住了夏洛克的背,支離破碎的呻吟很細微。他忍不住又咬了夏洛克,給那結實的肩上再添一個鈎月似的牙印。不為進食,只為發洩,因為他在快受不了的快感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偵探的表白,會不會只是一種為了困住自己的手段?

  這份焦慮將威廉猛地從快感的洪流之中拉起。夏洛克完全知道他就是犯罪卿,為什麼不點破他?

  ……不過說出了真相又如何?就像開膛手傑克一案,偵探選擇了讓人較容易接受的結果,這樣對大家都好;何況不管偵探有沒有點破他,結局也都會是相同的。  

 

  「儘管咬吧,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好受一點的話。」夏洛克喘著氣低語:「痛嗎?」

  「……那你痛嗎?」威廉反問。夏洛克苦澀地笑了一下:「如果廉欺騙我,我才會痛。」夏洛克撐起頭憂鬱地望著他,「我愛你,那你愛我嗎?」

  「……夏洛克,」威廉沒有預期會聽到這麼沉重又犀利的問題。也許是他想多了。也許夏洛克是真心的。他拿起一支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已經同意讓你標記了,就請你別再逼我了。」

  本來夏洛克在聽到威廉當著自己的面叫出自己的名字時應該會很高興的,但是此時的他卻彷彿被泡進了深冬的河水裡,刺骨的寒意浸透骨髓,凍的他張口結舌,說不出任何轉圜的話。

  威廉卻是主動吻他,柔軟的唇擦過他的,與他廝磨,飽含溫柔卻帶著血的鏽味。威廉說,對不起,夏洛克。對不起,我不能愛上任何人,因為愛上我的人是要受到傷害的。

  威廉向他敞開身體,瑩白的腿夾住了他的腰,讓他們兩人貼得更緊。夏洛克承認,他感到失望與憤怒,幾乎心碎,經不住要恨起這個躺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男人。但轉念一想,自己終究是愛他的,否則他又怎麼會在聽到推拒的話之後感到如此痛苦?他不需要威廉的道歉。

  威廉,他的犯罪卿,不是莖骨柔韌的百合,而是一株帶刺的玫瑰,誰擁抱了他,誰就要被扎得鮮血直流,遍體鱗傷。

  「我告訴了你這些……這樣,你還痛嗎?」

  那雙濕潤的紅眼睛朦朧地看著他,眼神那樣溫柔,那樣柔軟,使他更加不解。威廉難道不愛他嗎?那麼,在案發現場特意留下的線索、深夜的拜訪、這次的邀請……這些都算是什麼?

  這就是愛嗎?愛竟然如此痛苦,卻又身不由己。

  若說威廉的紅眼睛像是烈火,那他就是飛蛾。

  強烈的情緒反映在動作上,夏洛克掐住威廉的腰,狠狠地把自己埋進去。威廉為什麼能夠一邊說著拒絕的話,卻又一邊任他恣意索要?

  夏洛克將威廉抱起,讓自己的陰莖完全沒入那熱得好像快融化的地方。威廉驚喘一聲,被體內突如其來的攪動嚇了一跳,但他的嘴很快就被堵住了。

  威廉忙於回應夏洛克野蠻的吻,一直無暇照顧他在對方身上啃咬出來的傷痕。新傷的血還未停下,小小的血珠在他們糾纏之下也抹到了威廉身上,好像涼的殘花委於白的雪地。

  夏洛克是一頭負傷的獅子,追逐他的獵物,卻又責怪他的獵物自投羅網,還不願逃跑。

  

  夏洛克也咬了威廉,血液與唾液混合在一起,被彼此吞下肚。威廉半閉著眼,幾乎動不了,只有任夏洛克擺佈的份。他坐在夏洛克身上,被托住臀部顛弄著,軟綿的身子使不上一丁點力氣。過多的歡愉使他幾乎喘不過氣,痠脹與酥麻從身體的深處蔓開,甜膩的呻吟已經無法宣洩這樣的刺激,餘下的部分化作了滾燙的眼淚滴落在夏洛克身上。

  也許是那份熱度灼燙了夏洛克,被怒氣與悲傷沖昏頭的alpha終於冷靜下來。夏洛克把下巴放在威廉的肩膀上,低聲叫他的名字。

  威廉有氣無力地蹭了他一下,表示自己還沒暈過去。

  「不管你怎麼想……我都希望最後是『我』逮到犯罪卿。」夏洛克緊緊地抱住威廉說:「我不要哪天突然看到莫里亞蒂教授死於意外的新聞。」然後又問:「總是會有個『最後』吧?一定得再死人嗎?」

  「……福爾摩斯先生,這就不是你能夠找我討論的事了,而且我們說好不提犯罪卿的。」

  威廉覺得累極了,但他仍然想辦法擠出一個微笑給夏洛克,然後轉開話題:「不繼續嗎?天亮之後,我們可是又要分開了哦?」

  「——說的也是,平靜的時間流逝得特別快啊。」

  夏洛克忽然托著他,把自己抽了出來。一股透明黏滑的清液從尚不能合攏的穴口緩緩流出,將夏洛克的大腿都打濕了,威廉為此感到很羞恥;然而更令他難忍的是,儘管夏洛克的動作謹慎溫柔,他仍覺得體內原本裹著硬物的一腔軟肉像是要被倒剝出來似的,全因它們吮得太緊。情動的omega身體經受不住片刻空虛,威廉嗚咽一聲,軟在夏洛克身上。夏洛克只是安撫地摸摸他的頭髮,接著把他翻過去,從後面再次進入他。他只感受到款款柔情,彷彿像是要補償稍早的粗暴,這次夏洛克極盡溫柔地佔有他,甚至勻出手撫慰他的前面,讓他哆嗦著射了,把床單弄得更加黏糊。

  威廉像是一尾被撈出水面的魚,渾身霂霢淋漓地喘著氣。夏洛克伏在他的身上,忍耐著射精的衝動,等待他體內高潮的痙攣過去。威廉扭過頭,從散亂的瀏海下軟軟地看著他,目光十分可憐,沒有人能夠見著這樣的表情還不吻上去,夏洛克自然也不例外。有時候他很難以相信,策劃出這麼多起社會案件的犯罪卿,明明手段狠辣,本人卻矜貴優雅,還擁有多情敏感的身體,到了自己眼前竟是如此脆弱。

  他們的臉挨在一塊,威廉一直輕輕地蹭著他,親暱非常。

  「夏洛克……」威廉輕聲說,「區區一個大學裡的老師,沒那麼顯眼的……我能向你保證,我不會輕易『出意外』死掉。」

  得到承諾的夏洛克終於笑了,雖然那笑容仍舊夾著一絲陰霾。「這可是你說的,答應我了就得做到。」他吻威廉的耳尖,然後是耳後,搔癢的感覺惹得威廉在他身下顫抖。「那麼……這位大學裡的老師,在目前不打算結婚的情況下,還是同意被我標記嗎?」

  「……我答應過你,自然不會反悔的。」

  「我很喜歡廉講信用的美德。」夏洛克細緻地舔吻威廉頸後的皮膚,使他omega的本能對將被標記而感到戰慄的興奮。「不要忘記今天你所說的。」

  弱點被alpha叼在嘴裡,身體又還沒從高潮的餘韻中緩過來,而吸進肺葉裡的空氣充斥著alpha霸道的信息素,威廉為此瑟瑟發抖。夏洛克的牙隔著皮肉輕咬著腫脹的腺體,那裡敏感的不得了,讓他不禁發出啜泣般的呻吟。他想催促夏洛克快一點,不要這樣折磨他,但夏洛克非但沒有理解(或是理會)他的哀鳴,還伸手撫摸他的胸口,溫熱的掌心在那裡游移,不時在充血的乳尖上揉兩把。要不是夏洛克一手還撈著他的腰,恐怕他已經匍匐在床上了。

  「別這樣……給我吧。」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像是又要哭了,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前面的一次高潮不但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使空虛感變得更加強烈,此刻的他只想要還杵在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再搗搗,最好能像剛才那樣兇狠地抽插他。強烈的慾望讓他將原先對於被標記的排斥與恐懼拋到了腦後,也忽略了夏洛克遲遲不動作的目的。

  如果威廉還清醒,那他就會很輕易猜到夏洛克這樣撩撥他是為了馴服,簡直殘忍。可憐慾火焚身的威廉已經無力反抗這種惡劣行徑,甚至開始為夏洛克找藉口:幾乎從他倆認識以來,夏洛克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那他的身體交給夏洛克,他倆也算是扯平了。

  

  夏洛克聽到他的哀求,也不再為難他,在深處幾個頂撞就又把他送上高潮,並且在他抽搐顫抖時咬破了他的後頸。那點刺痛對於令人眼前發黑的快感來說微不足道,若非被灌入精液還有被結撐開的那一點痠澀感,他可能會就此爽到失去意識,但也相去不遠了。

  他們還要維持交合的狀態好一陣子才能分開,威廉花了一點時間才逐漸找回真實感。耳邊的喘息與貼著他的心跳,全部都是真的,他已經屬於這個男人,以後他的每一次發情,都只有這人可以替他完全紓解,又或是為了這人而發情。

  他的弱點將牢牢被握在夏洛克的手上。

  夏洛克親昵地觸碰著他,用手、用鼻尖、用唇瓣,或是埋在他的頸側嗅聞。他不討厭這種親密,溫存的舉動使他能暫時不去想之後的打算。他沉浸在難得的安寧與放鬆之中,任夏洛克拿著他的手掌翻來覆去地研究。

  「——你在看什麼?」威廉懶懶地問,但他沒有阻止夏洛克的行為。

  「我的朋友最近結婚了,他對於如何挑戒指發表了一番高見。」夏洛克把自己的手掌和他的貼在一起比劃。「等犯罪卿的案子結束後,我們要不要……

  「夏洛克,」他趕緊打斷偵探認真的發言,「不要說那種話,聽起來非常不妥。」

  「啊……我只是想證明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夏洛克有點委屈地說:「廉,你不會認為我只是為了抓到犯罪卿才說愛你的吧?」

  「我沒有。」威廉答得很乾脆,一點心虛也聽不出來。

  「廉要是欺騙我的話,我會心痛的。」

  「我知道。你說過的。」威廉安撫地拍了拍還是狐疑的偵探。「我會考慮的,好嗎?」

 

  於是夏洛克愉快地又抱著他吻了很久。

  夏洛克看起來是那麼快樂,讓威廉忍不住開始認真思考要怎麼用最短的時間殺掉米爾沃頓。至於解決米爾沃頓之後……

  如果夏洛克在知道了莫里亞蒂計畫的全貌後依然沒有改變對他的態度,那麼他也可以滿足夏洛克想娶他的願望——只要夏洛克不介意太早成為鰥夫的話。

 

TBC


同床異夢的夏廉

夏里差點就要立FL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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