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敲窗

夏洛克因為一起社會案件來到警局，見到了這起案件的第一位嫌疑人。

*現代AU

*人類偵探×魅魔威廉

*OOC警告

*在煉銅的邊緣來回試探

　　「這就是你說的犯罪嫌疑人？」

　　夏洛克用一臉「你有帶大腦來上班嗎」的表情看著他在警局工作的朋友。雷斯垂德擦了擦汗，說：「怎麼說呢……因為他不太回答我們的問題，身上也沒帶任何證件，我們查不出他的身份，但監視器有拍到他常常在案發現場附近出入……我們的調查還在進行中，其實也是有拍到其他可疑的人物啦，只是目前……」

　　「只是你們目前只逮到這個小孩，然後其他人都還沒找到。」夏洛克替警探將剩下的話說完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少年人清脆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談話。「不好意思，我想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沒有殺人，錢也不是我偷的，而我沒有說謊。」

　　在場的兩個大人把目光轉向了他們討論的主角。

　　那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初中年紀的男孩。他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和特別的紅色眼睛，生得眉清目秀，乾淨漂亮。夏洛克看得出來，雖然這孩子語氣禮貌，但神情中已經夾著一絲不耐煩。雷斯垂德耐著性子說：「但目前還沒有證據能將你從嫌疑人中排除，何況你也沒辦法交代清楚，如果我們現在放你離開，你會去哪裡——」

　　「喔，原來是逃家的孩子？」夏洛克忽然理解雷斯垂德把自己叫來的主要原因了。大概他的警探朋友也不大相信這一樁駭人聽聞的案子能是一位初中生犯下的罪行。

　　這是一起發生在紅燈區裡的兇殺案。就現有的證據來看，兇手很可能是與受害女子進行性交易後將其殺害，並且取走了所有財物。從俐落的作案手法與離開案發現場的方式來看，兇手顯然是預謀犯案。雖然目前還沒確認兇手身份，但在從死者身上採集到的生物跡證鑑定報告完成後，與資料庫進行比對，說不定很快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就算資料庫裡沒有兇手的樣本，也至少能夠排除眼前這位少年的嫌疑，所以雷斯垂德並不是為此把他叫來的。

　　夏洛克說：「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找社工嗎？我只管查案……」

　　「抱歉打斷您，我不需要社工，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生活的。」金髮的少年先對著他這麼說，又轉向雷斯垂德：「警官，我知道您其實沒有將我認定為真正的兇手，但您將我扣留在這裡對案情並沒有幫助，我希望您能放我回家。」

　　雷斯垂德將偵探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誰不知道找社工？這個年紀的小孩可真難溝通，我當然找過了，沒用！你想辦法找到他的父母，還是什麼監護人也行，只要能夠讓我們把他送回家……我可不能讓一個孩子在外面什麼奇怪的地方逗留啊。」

　　「警官，我也說過我是孤兒的，我沒有任何監護人。」那個少年輕飄飄地說。

　　雷斯垂德嘆了一口氣，既然都被聽見了，他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雷斯垂德嚴肅地說：「我是不可能就這樣放你走的。我聽附近店家說常常在那邊看到你，你一個學生總是出入那種地方，不管你在那裡做什麼，都很難讓人放心。」

　　夏洛克聽著他們一來一往，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他已經感到無聊了。他可不像雷斯垂德是個老好人，再這樣下去感到不耐煩的可就不是只有那個少年了，他還是對追查兇手的部分比較感興趣。

　　夏洛克擅自將桌上的案件相關資料拿起來翻看，但是還沒閱讀多少，就突然聽到那個少年說：「如果您只是需要有人看著我，那我能夠跟著這位先生嗎？」

　　「——什麼？」

　　夏洛克一時沒反應過來。少年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您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是不是因為沒有使用平常習慣的『藥物』呢？」

　　夏洛克瞪大了眼睛，還不等他說什麼，少年又說：「您要是能夠帶我離開這裡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對警官先生說的。」

　　夏洛克叼著的菸差點沒掉下來。這毛頭小子，居然敢威脅他。這少年竟然還微笑著問他：「您意下如何，福爾摩斯先生？」

　　「唔，如果只是暫時跟著你，好像也不是不行……」雷斯垂德嘀咕著說。

　　「喂喂喂，你還真的在考慮啊？！」夏洛克大叫。

　　「我會盡量不給您添麻煩的，希望您可以暫時收留我。」少年楚楚可憐地看著他，連雷斯垂德也說：「如果只是幾天而已，這孩子能不能先麻煩你呢？」

　　於是在雷斯垂德的請求（以及少年的威脅）下，偵探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人帶回來了。

　　哈德森女士對此完全無意見。房東太太十分喜歡這位長相清秀又討人喜歡的孩子，還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給他。

　　夏洛克本來的室友華生醫生，才因為結婚剛搬出去，多一個人住進來倒也不擁擠，但對小孩子沒輒的偵探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少年只說自己的名字叫威廉，但問到家人、學校、平常住在哪，他一概不回答。夏洛克可沒有雷斯垂德那種好脾性，他跟威廉的聊天（或說單方面的審問）很快就打住了。夏洛克煩躁地將菸屁股按進菸灰缸裡，沒好氣地說：「為什麼是我？」

　　坐在他對面的威廉正捧著一杯房東太太替他沖好的紅茶，大概是想等茶水不那麼燙時再喝，此時聽見他的發言才抬起晶亮的紅眼睛看向他。

　　「因為您能帶我離開警察局。我不喜歡被監視。」

　　「你又知道我就不會盯著你了？」

　　「您很忙碌，作息不固定，沒時間也沒心情管束我的。」

　　夏洛克是挺訝異威廉截止目前對於自己的觀察都很正確，不管是在警局知道他的身份，還是關於嗑藥的部分。但這不代表他能因此對威廉和顏悅色。不管威廉是怎麼知道的，他還是對於威廉威脅自己的事耿耿於懷，所以他只說：「你知道就好，所以沒事別來煩我。」

　　這個奇怪的小孩聽他這樣講，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還反過來將桌上的餅乾推到他面前說：「我不會打擾您的，不過這些您先吃吧，您看起來不像是會準時吃飯的人，今天的午餐也被省略了對吧？」

　　夏洛克這才想到他完全沒問過威廉肚子餓不餓。他自己隨便慣了，但讓一個孩子挨餓總是不大對。威廉卻是聽到他的想法似的，率先開口說：「我不用吃東西，所以不花你餐費。」

　　「你都敢主動說要跟我一起住了，現在才跟我客氣啊？」

　　威廉抿了一口紅茶。「我不是跟您客氣。只是因為我不是人類，不用吃人類的食物而已。」

　　夏洛克無語。這年紀的小孩果然很麻煩，虧他稍早還驚訝於威廉的機靈，結果就只是個奇怪的小孩而已。

　　夏洛克不再跟威廉多說什麼，恰好此時又有警方那邊打來的電話找他，他便自己出門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威廉正在打掃房間，不只是將他使用過卻懶得洗的實驗器具洗乾淨擺整齊晾乾，還把他的衣服都洗了。

　　威廉放下擦桌子的抹布向他打招呼。「歡迎回來，福爾摩斯先生。」

　　「——你只有打掃，但沒有動我的東西吧？」看到房間變得如此整潔，夏洛克還有點感到不習慣。至少視野所及之處，他的文件和一些有的沒的雜物都還在原先的位置上。

　　「那是當然的。我只是希望能為收留我的您做些什麼。」

　　金髮紅眼的少年笑得很乖巧，夏洛克覺得心情好像還不錯。他把買回來的食物隨意放在桌上，自己先去洗澡，但他出來的時候，桌上的食物連動都沒有動。

　　威廉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他在夏洛克發問前就解釋道：「我真的不用吃人類的食物，我能夠證明給您看喔。」

　　夏洛克聳聳肩。「好啊，請便。」

　　因為家事都已經有人做完了，好心情讓他多了點耐心，他倒是要看看這古怪的小孩能變出什麼花樣。

　　——結果威廉身上的衣服突然全部消失了。

　　夏洛克用力地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威廉就只是站在那裡，甚至連脫衣服的動作都沒有，但只在一個瞬間，他身上所有的布料全沒了。

　　威廉也不害臊，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目瞪口呆的偵探。少年淺金色的頭髮間冒出了黑色的東西，很像是圓潤的角，身後有一條細長黑色的尾巴在空氣中愜意地搖晃，尾巴末端是像撲克牌裡「黑桃」的形狀。

　　惡魔。

　　驚呆了的偵探腦中只浮現了這麼一個不尋常的名詞。

　　「很驚訝嗎？我說過我不是人類的呀，只是您不相信我。」少年在他面前優雅地轉了個圈。夏洛克甚至看見少年光潔的背後生著蝙蝠般的黑色膜翅，翅膀根部就長在肩胛骨的位置。

　　夏洛克腦中有太多疑問，導致他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好。在震驚過後，夏洛克只感到異樣的興奮。在他眼前的可是一隻活生生的惡魔！在這個科學與科技的時代，居然能夠讓他遇上只出現在宗教、藝術作品或口傳故事裡的超自然生物！

　　大概是偵探雙眼放光的興致太明顯，威廉戒備地看著他說：「您不會是在想，要怎麼把活體做成標本吧？」

　　「不不不，我怎麼會想把你做成標本呢？」夏洛克連忙否認，他才不會承認剛才他的腦中的確閃過了關於製作標本的知識。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輕咳了一聲說：「難怪從沒見過你吃任何東西，那麼惡魔都吃些什麼呢？」

　　「我不是惡魔呦。」威廉說。「嗯……不過也不能說您錯，廣義上的分類我的確也能算惡魔，只是就狹義而言，我的種族是魅魔。」

　　威廉又靠近他一步，在他們之間的是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夏洛克嗅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來自眼前光裸的魔族少年。

　　他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熱。他說不上來，總覺得這種曖昧的芬芳有催情的效果，他的下面居然隱約有了抬頭的傾向……

　　威廉輕聲說：「剛才您問我們都吃什麼……您很快就會知道了。」

　　威廉抬頭衝他一笑，眼睛亮亮的，眼角微微彎著，特殊的虹膜色彩像是杯中蕩漾的紅酒。夏洛克不得不承認，威廉是個長得頂好看的孩子，但這不代表他就會因此對威廉起反應。威廉只是個孩子！夏洛克發誓，他對小孩絕對沒有任何奇怪的興趣，天知道他現在哪裡出了什麼毛病！

　　偵探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立刻落荒而逃，然而他彷彿中了某種魔咒，就算威廉輕輕將雙手搭在他胸口上，踮起了腳尖，清秀可愛的臉蛋與他越湊越近，別說轉身，他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夏洛克不禁開始後悔，他不應該穿得這麼隨便，洗完澡的他打著赤膊，只穿了居家的休閒短褲，這讓胸前那雙勻稱白皙的手很方便地將他摸了個遍。

　　威廉一邊撫過夏洛克鍛鍊得宜的腹肌，一邊用讚賞的語氣說：「我果然沒看走眼呢，想必您一定能讓我飽餐一頓……請帶我去您的臥室吧。」

TBC

我希望接下來夏洛克會請威廉吃一頓粗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