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敲窗

*背景是NY篇

*是遲到的聖誕賀文，只好預祝大家新年快樂了 (･ิω･ิ)

　　年末，街道上的節慶氣氛不受冬天的寒冷氣溫影響，許多商店陳設各種相關飾品，隨處可見裝飾豐富的聖誕樹與冬青花圈。由於假日的關係，逛市集的人不少，各色攤販與人潮使街頭十分熱鬧，就算是下雪的天，仍不減聖誕節的買氣。

　　夏洛克一手抱著採買好的東西，另一手牽著威廉，生怕兩人會在推來搡去的人流中走散。

　　這是他們來到美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也是第一個他們一起度過的聖誕節。雖說是將近兩個禮拜的長假，但前面一連幾天都下著大雪，只能關在屋子裡使夏洛克有些哀怨，但威廉倒是安詳，要不是一放晴夏洛克就想出去透氣，他也能繼續窩在溫暖的室內把這個冬天的假期過完。暖和的爐火與舒適的毛毯總是使他犯睏，對威廉來說，看看書、打打瞌睡，就是悠閒假日中最好的消遣。前段還沒與夏洛克一起到平克頓偵探社工作的時間，他自認是過得有些閒散了，都是夏洛克給他慣出來的。

　　威廉很佩服夏洛克能在這麼冷的天裡一大早醒來，以前要不是路易斯規律到令人髮指的生活作息，他都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同時扮演好大學教授與犯罪卿這兩個角色，他總是倚賴路易斯來叫醒他；現在，在冬日裡的早晨，起床這件事就變得更加困難，尤其是溫暖的懷抱讓他更不想離開床鋪。夏洛克搖他的時候，他只是把臉貼回去那個暖烘烘的胸膛上，嘀咕再睡5分鐘就起床，然後立刻回到睡死的狀態；而賴床的結果就是，等到他們出門的時候都已經中午了，正好擠上外出採買的人潮。威廉本來不喜歡這種人多嘈雜的地方，但想到跟戀人一起出門過節是新鮮的體驗，倒也沒那麼排斥了。

　　在外頭逛了一大圈後，夏洛克才心滿意足地跟著威廉回到他們的住處。等到把買回來的東西分別碼放整齊後，天也差不多黑了。

　　兩人又忙活了一會兒，夏洛克將晚餐擺上桌，就差熱紅酒還在小鍋裡熬著，肉桂、蘋果與紅酒混合的馨香盈滿了整間房。

　　散發著柔和香氣的酒液將滾未滾，威廉攪了攪沉在鍋底的香料，估摸著已經可以了，正要往裡頭加入砂糖，肩頭卻忽然一沉，手上一湯匙的糖全被抖進了鍋裡。

　　「啊，夏里，」威廉眨眨眼，看著在紅酒裡載浮載沉的香料與新鮮水果。「如果太甜了可別怪我。」

　　把下巴擱在他肩上的罪魁禍首笑嘻嘻地說：「會嗎？那我來試試。」

　　於是威廉拌勻冒著熱氣的紅酒，舀了一小匙吹了吹，遞到夏洛克嘴邊去。夏洛克抿了那口熱紅酒，卻直接吻上威廉的唇，深色的酒水溢了一點出來，在白皙的下顎留下一道香甜的痕跡。夏洛克仔細地舔淨了，笑著說：「味道剛好，很好喝。」

　　「——是嗎？總覺得我以前喝過的似乎沒這麼甜……」威廉抬眼看向夏洛克在假期第一天就不知從哪弄來的槲寄生，它被倒懸在天花板上，奶白色的漿果早被摘禿了。住在一起之前，威廉還沒預料到夏洛克居然還挺浪漫，不曉得他的浪漫是不是來自他的另一個血統。

　　浪漫的男人說：「那也沒有你甜。」

　　威廉把小鍋裡的熱紅酒倒進杯子裡，覺得臉有點熱。「說什麼話呢。」　　

　　稍後，兩人一起享用了豐盛的晚餐。烤雞很美味，連配料的烤蔬菜也都被吃得精光，但夏洛克總覺得威廉有些安靜。他遞了一塊百果餡餅給威廉，問：「廉有心事？」

　　「……也不算心事，只是想起以前我弟弟會做聖誕糕。」威廉小口小口地咬著糕點，覺得有點甜膩，跟在英國吃的口味還是不太一樣。「做聖誕糕很耗時又繁瑣，但是他從不嫌麻煩……不過，我想今年他應該沒做聖誕糕了。」

　　「啊！聖誕糕！」夏洛克懊惱地說：「我自己不愛吃，結果就忘了買。」

　　威廉啜了一口沒那麼熱的紅酒，笑了一下：「倒也不是我有多喜歡吃那個，只是喜歡製做的過程……裡面加的果乾和葡萄乾需要泡在桃子酒裡幾天，每天都得拿出來翻攪，路易斯會意思意思讓我拌幾下，但他不會讓我幫太多忙，因為他總是想替我節省時間……整個聖誕糕主要還是他在做。」

　　威廉撐著下巴望向窗外。入夜後雪又下大了，雪花像撕碎的白色鴿羽。「……而我哥哥，平時他也很忙碌，但他堅持給我們織毛衣，他會在11月就開始忙活……嗯，不管圖案是什麼，毛衣還是很暖和的。」

　　「我不會做那些糕點，也不會織毛衣。」夏洛克面露難色：「你的兄弟都很厲害啊。」

　　「夏里也很厲害呦。」威廉微笑：「要不是你，我現在是不可能過聖誕節的。」

　　「——以後的聖誕節，我都希望有你一起過。」夏洛克定定地看著他說：「只要廉不嫌棄的話。」

　　「真巧，我也這麼想呢。」

　　是夜，他們又相擁在一塊，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夏洛克覺得威廉特別主動。威廉躺在他的身下，將腿環在他的腰上，只要他們的臉離得稍微遠了，那雙玫瑰色的唇就要焦急地追上來，鴿血紅的眼濕漉漉的，可憐地看著他。

　　那樣的眼神，又有誰拒絕得了呢？夏洛克一次次地把自己送進屬於威廉的柔軟裡，回應他的是許多帶著鼻音的小聲呻吟和身體熱烈的迎合。

　　威廉的眼尾暈著情動的紅，在被頂到最酸軟的地方時就會流露出一種茫然無措的表情，生理性的淚水蓄在眼裡，隨時都會溢出來。夏洛克很喜歡戀人這樣嬌憨的表情，因為好像只有在這種時候，威廉眉眼間的淡淡陰霾才會消失。

　　夏洛克憐愛地抱著戀人，給他好多細碎的親吻，落在額上、頰上，輕柔的像雪片，可身下的動作卻是兇悍，速度不快不慢，每次深入都要全部埋進去，一下一下，要他被籠在懷裡的戀人仔細感受自己是怎麼疼愛他的。

　　威廉半合著眼，足趾都蜷了起來。威廉會在他挺入的時候發出愉悅的哼聲，還有在他偶爾使壞磨弄穴口時委屈地叫他的名字。他喜歡威廉渴求自己的目光，那雙殷紅的眼睛裡只映有自己的倒影，就像威廉的眼中只有自己似的。夏洛克哀傷地想，要是威廉真的可以只想著自己，不要去思考那些他背負的罪孽，那就能夠輕鬆很多吧，可是威廉是不可能不去想那些事的……他沒辦法替威廉分擔那些罪惡感，但是如果能讓威廉暫時忘卻，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

　　威廉總是希望他用力一點，最好狠狠地操，把自己弄疼。當他第一次聽到威廉說出「操死我吧」這種話時嚇得可不輕，畢竟那是他們第二次做愛而已，他們初夜時威廉可是安靜得沒說半句話（也可能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他先是驚訝，然後是興奮，再來又是如墜冰窖——因為威廉的下一句話，是「如果能死在夏里的床上那是很幸福的事，雖然我覺得我不配得到幸福」。

　　當時夏洛克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威廉似笑非笑的表情刺痛了他。如今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威廉已經不提那些關於死亡的話了，然而夏洛克覺得，儘管威廉不說，那片陰影仍籠在威廉心上，威廉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而已；每每思及此，夏洛克都感到心疼，又會伴隨一種荒誕的恐懼，害怕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或許他們現在在異國過的平穩生活只是他們彌留之際所生的幻夢而已。

　　「嗚嗯……哈啊……唔……」

　　攀在肩胛骨上的雙手猝然用力，柔熱濕滑的內裡也猛地絞緊。夏洛克回神，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恍惚了一瞬，很可能不小心粗魯了。夏洛克停了下來，安撫地順了順威廉的鬢角，抱歉地問：「弄痛你了？」

　　「不，」威廉喘息著，用鼻尖蹭過他的面頰。「沒有，我很喜歡。」

　　威廉捧住他的臉，露出一抹迷離的笑：「別作多餘的顧慮……這讓我覺得很真實，這樣很好。」

　　夏洛克愣了一下。原來他們的感受是一樣的。威廉一定也在害怕，怕他們此刻所擁有的美好是虛假的，所以才會不斷地用身體反覆確認他們確實都活著。

　　威廉撐起身體吻他，柔滑的舌舔過他的唇，又熱情地去勾他的舌尖。夏洛克任威廉和自己換了位置，威廉跨在他身上，扶著堅硬熾熱的性器，分開腿就坐了下去。穴肉柔順地吞進了男人的硬物，夏洛克著迷地看著美麗的戀人在自己身上起伏，不自禁伸手握住他的胯，幫他更輕鬆地用臀吞吐自己的陰莖。那一身白花花的皮肉晃得人心蕩神馳，尤其胸口兩枚乳尖分外惹眼，那裡稍早的時候才被唇舌細細吮過，所以熟紅的似那冬青果般誘人。於是本來掐在胯骨上的雙手往上游移，拇指按上引人採擷的紅果上搓揉，使得律動到一半的美人輕輕啊了一聲，悅耳的嗓音打著顫，又是煽情卻又叫人憐惜。

　　威廉被突如其來的刺激打亂了節奏，緊緊捉住夏洛克的肩，但他的胸膛卻不自覺地挺起，本能尋求更多快慰。夏洛克一邊揉著他兩邊腫了一圈的小小肉粒，一邊望著他因情慾而迷茫的臉，低聲說：「這樣……廉感覺到了嗎？這都是真的。」

　　那雙厚實的手掌熱燙，體溫彷彿穿透了薄薄的肌肉和其下的肋骨，傳到了胸腔裡頭去。他的心臟確實還在跳動著，裡面流動的血因體內還含著的這個人而滾燙，他也同樣能感受到對方鮮活有力的脈搏與粗重的呼吸。威廉垂下頭，用自己的額抵著夏洛克的，於是夏洛克說話時細微的震動也傳到他的頭顱。夏洛克喃喃說：「知道嗎？我們一起活下來了，所以不要懷疑。」

　　夏洛克的手離開他的胸，一手回到腰上，另一手放在了他的腦後。「我愛你，這是千真萬確的。」　　

　　不知怎的，夏洛克沒頂弄幾下，威廉很快就迎來滅頂的高潮，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上，卻還是黏糊糊地賴著他不願讓他出去。這可苦了夏洛克，高潮使得柔嫩的穴肉抽搐著絞住了他，高熱緊緻的觸感讓他爽得頭皮發麻，差點要跟著丟了，可他又捨不得就這樣結束，咬牙才堪堪忍住。夏洛克緩了緩，哄著威廉讓他換個姿勢，然後做到威廉滿足了，才釋放在他酥軟的甬道裡。

　　威廉的眼睛閉得只剩一條縫，幾乎就要睡過去，似抽了骨般馴順地任夏洛克給他清理善後。夏洛克本來還想抽支菸，只是看到威廉已經默默地縮在床上屬於自己的位置，一動也不動，棉被已被掀了一角，像是在催他進被窩。夏洛克最後還是作罷。他甫一躺下，本以為已經睡著的人卻慢騰騰地靠了過來，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挪了個舒適角度後又不動了。夏洛克一時拿不準威廉究竟睡著了沒。

　　「吶廉。」夏洛克輕輕戳了一下威廉軟軟的腮幫子，但是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夏洛克自言自語地嘟囔著說：「我還不知道你的聖誕禮物想要什麼呢。」

　　「……世界和平……」威廉含糊地說。

　　「……這還真是令人為難。」夏洛克驚訝了一下，威廉居然還醒著。隨後他苦笑，這回答的確很有威廉的風格。「快睡吧，好好休息。」

　　威廉動了一下，仍然閉著眼睛，說：「……夏里。」

　　「嗯？」

　　「聖誕禮物……」威廉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在說夢話似的，聲音都半含在嘴裡。「就是……夏里……」

　　夏洛克聽清威廉說的話後不禁失笑，覺得威廉可愛極了。

　　「這個不算，廉明天要再重新想一個。」夏洛克摸摸戀人茸茸的金色腦袋，微笑著說：「因為我本來就已經是屬於廉的了啊。」

Fine